午後,因於黃昏要宴請任安一行人,景文茵果然未去休息,而是親自把關,將劉宅諸事安排妥當,以備來客。

劉釜先是向成都幾位名士去了請書,此中多為師任安交好之友,是以同宴。後往族伯劉升府上,除了邀請其黃昏來作陪外,還商討了當下成都情形。

時間消逝,黃昏臨近。

劉釜如昨日所言,親自駕車迎接任安一行人,再來劉宅。當日處於旁舍就飲,未能與劉釜見面的師兄弟們,得以見面。

而此番為任安踐行相陪者,除豐安劉氏族長劉升等劉氏親族人外,成都名士許進、劉忠等數人,已在側。

當宴席散盡,賓客離開,廳舍內,僅留任安及十多名弟子後。當著一眾弟子的面,任安親自將昨夜他於眾弟子的問詢結果以告知。

“除彥英,於昨日接受了劉益州之邀,擔任益州從事外,國輔、伯瑜……皆願與汝隨行南中,為平定南中,盡一份能力。

此去南中,汝等當守望相助也!”

表字“彥英”者,是而今廳舍內,任安年紀最大的弟子何宗。何宗精通天文,本就出身蜀郡大族何氏,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劉釜內心稍一嘆息後,也就開懷了。

如師兄杜瓊、杜微者,有共計六人,願意隨他,已然出乎他之預料之中。便是昨日,他於回程途中,和妻子交心時,還擔心過一個人都留不下呢!

在任安話後,任廬的一應師兄弟,紛紛應諾,亦相談起來,多訴說與先生任安的離別之痛。

翌日清晨,益州官吏、名士,再如劉釜等弟子,於成都城外,相送大儒任安返回綿竹十多里。

事後,除何宗直接搬到州府吏舍外,其餘師兄弟如杜瓊者,被劉釜邀請至劉宅客舍,只待數日後,一同啟程前往南安。藉此,劉釜將泠苞也介紹了過來,以便大家相熟。

每日間,只要劉釜回往,也會與杜瓊、泠苞等人商討南中局勢。

知曉除越郡外,南中其他四郡亦有亂上,眾人雖未出發,但都一種戰爭的緊迫感。

並於數日間,藉助州府、另有法正等人傳來的情報,研判形勢,制定了奮勇軍的大體出兵路線。

十月初九,也就在劉釜計劃離開的前一天,在嶽翁景顧等人的努力下,州府於泠苞的委任,終於下達。

泠苞最終沒有被任命為劉釜副將,而是劉璋空設了個“回沖校尉”的名頭,其人可掌五千兵士,停留於平南將軍劉釜,空有建制,但手下卻無一兵一卒。

進而,奮勇軍的建制,到達了兩萬。

而於州府之前的協商下,平定南中的兵力,只能限制在兩萬人之內。劉璋這一手“空頭支票”,也就意味著,奮勇軍這“兩萬人”,以後不會再有支援。

至於空缺的五千人,從何而來,那便需要奮勇軍主將劉釜,回沖校尉泠苞自己想辦法了。

憑誰看,南中局勢惡化、豪族紛紛起亂之下,實有一萬六千之眾、內含一萬多漢中降卒的奮勇軍,貿然挺進,怕也是進多回少。

這不由得令人興嘆,原本於益州如日中天的青年名士,本有一番大作為。後主動請纓,再於近些時日許都朝廷的一番攪動下,受益州牧猜忌與妒忌,仕途無光、或死無葬身,可不令人唏噓?

即至當日下午,眾人卻發覺,於率部離別前一日,親見益州牧後,由州府出來的平南將軍、朝廷冊封的五官中郎劉釜,面上其實並無多少愁苦。

相反,每一步都踏得很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