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個校場之上,只能聽到劉釜聲情並茂的講述了嫦娥奔月之事。

講完以後,不等校場之上響起議論聲,劉釜開始變得低沉,聞之道:“也就在我等頭頂的這輪圓月之下,常娥與後裔苦苦思念,意圖團聚。

而我等同樣也有家人各自遠方,幸運的是,我等家人同我等處在同一輪圓月之下,見月如見人。

我等手持之圓餅,與月同形,即寄託著思念。

亦意味著,我等手持圓餅,能早日與家人團聚。”

看著頭頂的圓月,再聽劉釜說到同在月亮之下的家人,許多兵士控制不住情緒,偷偷抹眼淚。

在劉釜的身後,法正、孟達、劉楓、馬增等將領,眼圈亦是有些泛紅。

“將軍,吾等也能回家嗎?”

靠前的一曲中,一年幼的兵士,鼓起勇氣,大聲問了出來。

此人毫無意外,乃是漢中降卒之一員。

他這一問,同樣問出了過萬漢中降卒之心聲。

劉釜施以仁義,收的漢中降卒之心,令其併入奮勇軍,以擊南中豪族部曲。這在漢中兵中,反對聲不大。畢竟不是打漢中人自己,另一方面,漢中的主吏,遲遲沒有遣使者來此商議贖回他們之事,也讓漢中兵有些心灰意冷。

在漢中是打仗,在南中也是打仗,只要有吃穿就行,何況還是劉釜這般不錯的主將。

唯一讓漢中降卒難以割捨的,乃是在漢中之家眷。

這一次,因劉釜之語,讓眾兵士的情緒,全都爆發了出來。

去南中打仗,能回來嗎?

即便回來了,還能再回家嗎?

他們是降卒,到底不是益州軍,甚至連夷人出身的夷軍都不如,左右爛命一條。

或者,只有主將劉釜,在葭萌關時,於漢中傷兵親自照料,一視同仁,才讓他們感受到了一絲絲人性。

而能活著走出南中戰場,能回到漢中的家中,這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願望,距離現實,實在是太遠太遠了。

所有奮勇軍,都看著高臺上的劉釜。不止是漢中降卒,夷軍軍士在安夷也有家庭,儘管每人戰死,按照安夷縣寺的條令,可以獲得豐厚的撫卹金,家中婦孺皆有人照料,但誰又會覺得活著回到家中,是一種多餘呢?

且在對安夷的夷人,數年的漢化教育中,家庭和集體、恩義,這三個概念,已經深入了他們的心中。他們可以為家庭,為安夷,為劉釜這個幫助他們走出山林的恩人而戰,但絕對不會忠於劉璋領導的益州州府。

數百年來,南蠻夷人不服管教,對蜀地官寺的恩怨實在太深了。想要真正的化解掉其中恩怨,需要的時間,更需要的是智慧。

於南中廣施恩義的景毅沒有做到,作為景毅治理南中的繼承者,劉釜在安夷的成功,其實已經具備了良好基礎。

南中現在的重點,是要借平叛之機,打破南中豪族之統治,讓南蠻夷人從豪族統治的陰影下解脫,由聯合走向分散,最終再重新凝聚,凝聚到他劉釜的腳下。

月光與火把的照射下,劉釜將腰桿挺直,舉起了手中縫製的奮勇軍的旗幟,揮動道:

“我劉釜,以大漢宗室,平南將軍之名義,向諸君保證,待平定南中事畢,只要願意回家者,無論是誰,都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