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釜斟酌後,又將昨日遇到趙韙的事情說了一下。

劉升聽過,臉色微變:“哦?阿釜你可知曉,昨日那趙韙便於德陽縣寺,邀縣中本地大戶商議事情。”

這趙韙過德陽,原來不是簡單的路過!

而族伯如此直呼其名,看來對這位趙韙不甚感冒!

劉釜想起老僕昨日言的巴中募兵之事,他試探道:“族伯,這位趙祭酒,莫不是想要我等本縣大戶,協助他進行募兵?”

之所以選擇把自己的猜測出來,並與族伯劉升進行商討,劉釜是想借機參與族中事,好增加族內對他的認同感。以前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做法,自不可取。

見劉釜說起,劉升將搭在雙膝上的手抬起,認真打量了下自己的族侄。

即從落水以後,族侄不但不像以前那麼迂腐,思索事宜更多了些成年人的穩重。

憶起兒子劉炤言之對“復興漢室”的見解,劉升暗襯道:於此事上,我德陽大族多顯得抗拒,不如看看阿釜是怎麼想的?

不過,劉升身體前傾,當先問出了他的第一個疑惑:“阿釜是如何得知趙韙召集我等是為了募兵?可是當日相遇,對汝說過?”

劉釜搖頭道:“非也!是我家老僕昨日由江州來,言之我家姊婿漢昌從軍,即巴地募兵事多,且那趙祭酒當日過五陽,從巴郡而入德陽,再聞族伯之言,便猜測此人於此,也是為了募兵!”

劉升興嘆道:“阿釜見微知著,所料不差。那趙韙便是受了州牧之名,招募益州兵。於此,阿釜如何看待?”

劉釜思索道:“族伯,那趙祭酒同我豐安劉氏一般,亦是蜀地人。所招募的益州兵,與其說,是州牧下達的命令,不如說是其人建議州牧而為之。

目的,便是和東州兵,及背後的東州士進行抗衡。

且依釜看,當下於益州的官吏中,我益州本地士人慘遭打壓,並未入得太高的職位。相對於的,便是外來的東州士,於益州大放光彩。

釜猜測,趙祭酒雖身為州牧府的三號人物,但之話語權或因此受了影響。藉此機會,趙祭酒或是想提高自己的地位。”

劉升直視劉釜面孔良久,嘆道:“此中因果,阿釜你竟大多數人都看得清楚,難怪阿炤事事推崇於你。那以你之看,我劉氏當如何置身事外?”

劉釜搖了搖頭,語氣甚為堅定:“族伯何以認為我豐安劉氏,當置身於事外?無論趙祭酒最真實的目的是什麼,以我德陽大族為主,行募兵之舉,於我劉氏而言,何嘗不是機遇?

前有南陽族伯領我族中俊傑,往荊州謀一份事業。我豐安劉氏於蜀地,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緣何不可順勢而為,開創另一份事業?”

見劉升沉思,劉釜起身,伏地一揖,道:“如我同族兄所言,當今漢室衰微,我等既為漢室宗親,誠該為復興漢室出一份力。益州之重要,族伯當明白。我劉氏據此,焉能做旁觀之人,而不為事?

此乃族侄肺腑之言,請族伯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