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族長起手二連坑,蕭欽之徹底懵逼(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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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東方魚肚白,晨風微微冷,寒亭渡口開啟了一天的繁忙。
來自三吳的船隻,紛紛收錨離泊,繼續溯游北上,夜晚將會在丹徒靠岸,再下一站便是吳地北方重城—京口。
京口,三國時期,吳大帝孫權設立的軍事重鎮,一度成為都城,也是南朝宋武帝劉裕生長的地方。南宋詞人辛棄疾登北固山,緬懷宋武帝劉裕,雖起家於微末,卻有掃蕩長江以北的雄心壯志,曾寫下“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歷史名句。
然,此時的劉裕還未出生,“斜陽草樹,尋常巷道”更是無從說起。
至東晉時期,司空郗鑑治京口—廣陵戰略正式成形,防衛京師鎮京口,北伐進攻則屯廣陵,非但如此,永嘉南渡第三條線路,渡淮河,過邗溝至廣陵,過江到京口。
因而京口、廣陵同為容納北方流民聚集地,且京口西接建康,南通三吳,地理位置優越,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京口已然成為了一座集經濟、軍事於一體的沿江繁華大城。
北溯丹徒水道,至京口境內,遠觀長江口,霧氣瀰漫,雲氣繚繞,有三座孤山坐落江海雲霧之中,此三山為金山,焦山,北固山,水道穿三山而過,併入長江。
“多景雄據金焦間,夕陽微照海門山。”
船隊脫離丹徒水道,駛入長江,已經是傍晚時分,過了焦山東面的海門山,便算進入了大海。
此時,入海口尚未東移,後世的上海還是一片汪洋,京口以東就是大海。
蕭欽之站在船首,眺望東方,夕陽西下,萬道霞光掃過海平面,升起的蒸騰氤氳,五光十色,繚繞迷幻,直通天際,蔚然壯觀。
呈喇叭狀的入海口,兩條邊際線浩然遠闊,擁抱來自北下黃海的幽、青,遼東的大海船,以及自東海北上的三吳大海船,鋪滿了整個江面,接天白帆,浩浩湯湯,無窮無盡,浮於雲彩間,似若從天上來。
單是一個京口,便已經如此繁華,蕭欽之不敢想象,都城建康該是什麼模樣?
這些大海船載貨量大,吃水深,只能就近拋錨,沿江夜宿,待明日啟錨奔建康,與之想比,蕭欽之乘坐的船隻能算是小船了。
族長命人,將船上的旗幟高高豎起,迎風遠揚,岸上的人看到後,架著一艘小船前來引航,入刁氏的私家碼頭。
把一段長約一里的江岸納作私家碼頭,蕭欽之原以為這已經是豪橫的頂點了,豈料胖老八和蕭書大笑蕭欽之沒見識。
待蕭欽之上了岸,坐上了刁氏迎接的車架,行駛了幾里地後,車停,蕭欽之下車,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的瞠目結舌。
天色已經黑了,夜色下的刁氏莊園,燈火透明,竟然點亮了一整座山,映照的半空昏黃,層層樓臺環山而建,房屋攀援而上,層次遞進,左右對稱,一目之下,左右遠不及邊。
從莊園的正大門始,走至山前的居住地,蕭欽之心裡估算了一下,怕是走了有一刻鐘的時間。
什麼叫豪橫?
這TM才叫豪橫!
而且,刁氏不但經濟豪橫,更是進入了東晉權利中樞。
京口刁氏從永嘉南渡開始,第一代是家主為刁協,東晉初,任職尚書左僕射,尚書令,秩一千石,職位不高,但為天子近臣,權重。
王敦舉兵入建康時,刁協被殺,後追封金紫光祿大夫。
王敦被誅後,其子刁彝,手刃仇人,為父報仇,向廷尉自首,得到朝廷寬宥,現任吏部尚書。
吏部,三國時魏始置,晉沿其制,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課、升降、勳封、調動等事務。吏部尚書正三品,位列尚書之首,權重極高,當得東晉重臣。
由此,京口刁氏成功躋身頂級門閥之列,料想京口刁氏,恐怖如斯,已是如此,那麼天下門閥之首的琅琊王氏和陳郡謝氏,該是何等輝煌呢?
歷史書上的驚鴻一瞥,往往只三兩言語來形容,蕭欽之想象力有限,一時想不出。
但此刻站在山下,蕭欽之仰頭看著燈火輝煌的刁氏莊園,心靈著實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愣愣發呆幾分,不覺有人前來。
蕭氏隨行的護衛被刁氏的管家領著去往別處暫居,近前不知何時,來了許多人,為首的是一身華服褒衣的青年人,面敷以粉,像若棺中之人,姿態飄逸,似是踏浪而行,人未至,香氣先到。
這名具有標誌性魏晉風流的青年人名刁逵,字迫道,是刁彝的嫡長子,刁彝另有三子暢、弘、騁。刁騁最小,年紀與蕭書一般大。
五姓雖是世交,但蕭氏為寒門,士庶有別,若是家主相迎,不合禮儀,而小一輩的刁逵出迎,最是恰當。
譙、顏、楊路程都比蕭氏近,因此提前到了,各家的年輕人都隨刁逵出來相迎,也算是給足了蕭氏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