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薄春早用功,有人要搞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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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初晨的鳳棲湖畔,料峭微寒,浩瀚無垠,煙波浩渺,西側湖畔是金牛山脈,層巖疊嶂,一直延伸至北方,與大湖一道遠水接天。朝日從東方冉冉升起,紅暈灑滿了湖面一層,薄霧徐徐退去,碧水泛泛,猶如撤去紋紗遮面的少女,漸漸露出明淨的真容。
今日的蕭欽之,身穿白色緞衣寬袖儒袍,頭戴黑漆紋紗小冠,眉鋒挺立,黑眸如墨,朝日在白衣上隨意染出一絲紅意,潔白如玉的臉上就出現了一絲紅暈,去了素日裡的輕佻,倒顯得有些文雅了。
蕭欽之踏著朝霞,負手而前,身後的婢女蔓菁衫群搖擺,手捧墨寶,一旁的滿谷拿著幾本書籍,一行三人,緣湖而行,漫步於湖光山色中,似是行走於畫中。
蕭氏學堂旬日一休,一月三休,真真遇上一個難得的休息日,被折磨了十天的混子們,如久旱逢甘霖,一個個睡得天昏地暗,正午時分也不見得醒來。
而蕭欽之卻是如往日一般趕往學堂,既是制定了“衝刺計劃”,自然不能有所鬆懈,每天一睜眼,就能看到臥房裡掛著的醒目的標語:“辛苦兩年,幸福一生。”,學習動力立刻就來了。
崔老頭已經在學堂擺開了棋盤,恭候著了,上回崔老頭中了招,差點丟了飯碗,不過,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也藉此知道了蕭欽之的高超棋藝,每天厚著臉請教一番。
毫無疑問,崔老頭是個圍棋小白,人菜且癮大,講什麼高深的理論為之過早,於是,蕭欽之每隔幾天就教一個經典圍棋小定式。
催老頭也不白學,針對蕭欽之的學習狀況,講課時,不再照本宣科,開始抖一些私貨,兩人各取所需,甚是和諧。
蕭欽之照例指點了幾手,崔老頭如獲至寶,轉手丟出了一本無名氏著的《論語釋義》,便一頭埋進了棋盤裡,自顧自的研究著。
學堂裡,蕭欽之跪坐在湖邊窗戶的座位上,愣愣看著手裡的《論語釋義》,哭笑不得,看這字跡明顯就是新寫的,倒是對這個“混吃混喝”的崔老頭另眼相看,未想還是有點東西的。
滿谷放下了書,悄悄退了出去,朝著正在湖邊搬石磨子的周烈走去,蔓菁坐於一旁,群袂鋪地,纖手捏著磨條細細研磨,側眼一瞥,但見窗外湖光山色,微風襲來,暖光乍入,而小郎坐於其中,神情專注,側顏凝目,溫文爾雅,似是身上有光芒,一時竟有些失神。
纖細的手停止了動作,“沙沙”的研磨聲隨之消失,蕭欽之扭頭一看,不禁失笑,不愛說話的蔓菁立刻羞的低下頭去,臉上的紅暈若隱若現。
蕭欽之一面放下了《論語釋義》,取了一本《老子》,一面打趣道:“看什麼這麼入神呢?”
蔓菁只顧低頭研墨,卻是低頭抿嘴,不看,也不語,什麼都沒說,又好似說了什麼。
蕭欽之頗為洋洋得意,可惜面前是空曠的學堂,不可攬鏡自顧,哀惜道:“可惜了,我長得這麼好看,全然便宜你們了,我自己反而看不到。”
蔓菁一隻手掩著嘴,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紅袖添香,幽香撲鼻,蕭欽之也樂了,這樣的學習氛圍似乎還可以哦。
...
...
崔老頭還沒教“玄學三經”,只一本《論語》翻來覆去的講,掰開了揉碎了講,卻是讓蕭欽之先熟背於心,有句話叫“書讀百遍,其義自見。”蕭欽之捏捏鼻子認了。
《老子》共計八十多章,五千多字,字數是不多,就是讀起來有些拗口,蕭欽之兩個早上就背下了,今日照例過一遍,加深記憶,等下繼續啃硬骨頭《莊子》。
《莊子》原有五十二篇,十餘萬字,後郭象註解刪減後分內篇、外篇、雜篇三部分,存世三十三篇,大小寓言二百多個,六萬多字,其中,內篇七篇,外篇十五,雜篇十一。
而苦逼的蕭欽之卻是要背誦崔老頭指定的原篇,工作量頓時增加了三分之一,預計一個月完成,高考都沒這麼賣命過。
開篇就是熟悉的《逍遙遊》: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
......
郎朗的讀書聲持續了大半個時辰方才結束,合上書,又提起了一支兼毫筆,開始了每日書法練習。
少年原來寫的是漢隸體,學習的是東漢大家蔡邕的《熹平石經》,這是漢隸成熟期中方整平正風格的典型代表,標準的古隸,用筆講究方圓兼備,剛柔並濟,端美雄健,雍容典雅,恢弘如宮堂廟宇。
可惜少年不用功,原本方方正正,美觀大氣的漢隸體,愣是寫成了“矮大緊”,醜出天際,怎一個“矬”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