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欽之與滿谷剛走至祖祠前,還未踏上山道,迎面便瞧見兩個小廝扶著小胖子八弟,一瘸一拐的走來。

“昨天還好好的,麻利的翻窗戶,今天怎成這樣了,腿抽抽了?”蕭欽之止步,看的稀奇,心想莫得昨晚小胖子額外捱了揍?

便打趣道:“要我說,得了這麼個好機會,在家躺著多好,上什麼學啊!”

小胖子一臉的苦相,還不忘打個呵欠,肥嘟嘟的臉就成圓球狀,又吞了吞口水,這才埋怨道:

“四哥,你真不地道,竟然跟二哥做局。”

昨晚回去後,小胖子捱了他爹一頓胖揍,不是為了犯了事,而是被人忽悠了而不自知,小胖子這才明白了過來。

蕭欽之尷尬一笑,就聽見小胖子幽怨道:

“你找人做局,竟然不找我,平日裡你短錢了,哪次不是管我借的?枉我還那麼信任你。”

小胖子癟著嘴,打量了蕭欽之一陣,見其完好無損,啥事沒有,而東房昨晚慘叫聲一片,此起彼伏,小胖子就更不憤了,又言:

“憑啥犯了事,我們都捱了揍,就你沒事人一樣。”

聽的蕭欽之哭笑不得,正說著,便瞧見了遠處又走來了兩個一瘸一拐的身影,正是六弟和七弟,在後面還有幾個小的,多少都掛了彩。

大家一碰頭,七嘴八舌,少不了抱怨一頓四哥不地道,做局坑弟弟,見此,蕭欽之義正言辭的厚顏無恥道:

“停著點,聽我說一句啊,說什麼做局坑你們,就實在見外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四哥最近手頭緊,都是兄弟啥的,又不能厚此薄彼,找這個借不找那個借,就只能想出這個法子,找你們‘籌’點錢花花。再說了,兄弟們之間的事,怎麼能叫‘坑’呢?”

“坑錢”與“籌錢”,一字之差,字面意思卻是截然相反,如此新鮮出奇的叫法,讓一幫弟弟們,頓時瞪大了眼。

“咳咳!”蕭欽之繼續厚顏無恥道:“我什麼人,你們心裡亮堂著,以前哪次不是我頂在最前面,你們擱後面撈好處的。遠的不提,就拿上個月吃牛肉來說,不是我,你們能吃到牛肉?最後呢,我捱了訓,還斷了月例錢,你們啥事也沒有,對不?”

這樣一說,倒是讓一幫弟弟心裡寬慰了不少,就算是被坑,也能接受了。

蕭欽之又問道:“那牛肉好吃不?”

大家頻頻點頭,那滋味絕對忘不了,比起一股騷味的豬肉,牛肉簡直是珍饈。

見此,蕭欽之來一句靈魂拷問:“那我要是直接開口,找你們籌錢,你們給不?”

小胖子堅定的點了點頭,拍著胸口道:“四哥,只要你開口,兄弟我,別的沒有,就錢多。”

其他弟弟則是定住了,不吭聲了,畢竟大家月例錢都是有定數的,每個月就那麼多,哪像小胖子手一伸就來。

蕭欽之繼續道:“牌九好玩不?”

大家又都點點頭,這個毋庸置疑。

蕭欽之長嘆氣道:“你們只顧忌著個人的得失,哪裡會感受到我的良苦用心,既帶來了歡樂,又於無聲處提高了你們算術能力,為此我不眠不休了多少個夜晚,才想出了牌九這個法子,至於“籌錢”什麼的都是次要的。我為了你們著想,到頭來還得被你們一統埋怨,說我不地道,這軟刀子話傷的人著實厲害。你們覺著捱了揍,受了點皮肉傷就疼了,殊不知,我心裡的疼無人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