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搞錢二人組(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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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昇平元年。
距永和十二年,桓溫二次北伐一年不到;
距永和九年,王羲之與一幫友人在會稽山陰蘭亭流觴曲水,剛過去了四年;
距琅琊王司馬睿在王導的建議下,晉室南遷至東吳故都建康,東晉建立剛過去了四十年;
多年來的戰亂,你方唱罷我登場,昔日繁華的洛陽已成故都,北方已淪為一片焦土,殘垣斷壁,荒草淒涼。
而江東之地則是一片“勃勃生機,欣欣向榮”,士族門閥,圈地山林,醉臥山水,鶯歌聲舞,享樂其中,一片逍遙之景。
上等士族門閥皆是如此,更不必說地方上的豪強壯族了,族中膏粱子弟遍佈,不學無術,溜犬鬥鷹,遊手好閒,賭博淫樂……
位於晉陵郡武進縣蕭氏莊園二樓一個隱秘的倉庫內,此時正躲著不下十餘個少年郎,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賭博遊戲——推牌九。
這項原本起源於宋朝徽宗時期的骨牌遊戲,之所以提前了六百多年出現在了東晉時期,都因月前“魂穿”而來的“蕭欽之”所致。
且看玉面紗冠的蕭欽之,與並坐的族兄蕭書共同坐莊,兩人二一添作五,蕭欽之推牌九,蕭書掌堆管錢,餘下參與者皆是蕭氏各房未成年族弟。
兩人聯合做局,分工明確,配合默契,忽悠一幫弟弟們的月例錢,一個月來,透過推牌九,兩人賺的可謂盆滿缽滿。
今日是二月初一,月例錢剛發到手,弟弟們手頭充裕,兩人先前一連故意輸了幾場,下足了本錢,好讓弟弟們放鬆警惕,今天便是收穫的時候,所以這一場局乃是重重之重,萬不可失錯。
為此,兩人精挑細選了這一處隱秘場地,另為了避免被大人們抓贓,還不惜花重金,僱了幾個年紀稍小的弟弟在各拐彎關鍵處望風,三聲為號。
牌局已經進行到了關鍵時刻,現場的氣氛緊張而濃重,一家歡喜三家愁,蕭欽之坐莊出牌,技藝嫻熟,穩如老狗,劍斬刀落,一改前幾場的頹勢,如砍瓜切菜般絲滑。
幾條子下來,一幫弟弟們頓時傻眼了,只要是下重注,無論摸到了九點,天罡還是地罡等大牌,莊家手裡的牌總是略勝一籌,要麼都抓同樣的牌,莊家佔優;要麼莊家出對子,通殺;相反的,下的輕注,時常會贏。
結果便是,弟弟們越輸越多,手裡的錢越來越少,下的注反而越來越大,而下的注越大輸的也就越多,到最後,個個輸的臉紅脖子粗,呼呼直喘粗氣。
若是有賭場老手在此,一眼就能看出癥結所在,蕭欽之必定出老千了,但這些都是一幫沒經歷過社會毒打的弟弟們,哪裡會想到這些,況且前幾場大家都贏了,此刻全都歸結於今日運氣不好。
然而,對一幫未成年弟弟下手,實在是出於無奈之選擇,誰讓原先的蕭欽之一天到晚,正事不幹,遛狗鬥鷹,整日嬉樂,這也就算了。
豈料,一月前,蕭欽之忽然瞧見了一頭牛趴在田裡,由此斷定這頭牛生病了,於是帶著一幫族弟族兄殺牛吃肉,炭烤火燒,還點著了幾間屋子。
見兒子犯下了如此大錯,蕭母恨鐵不成鋼,一氣之下,斷了兒子的月例錢,關了幾日禁閉後,押進了族內學堂,強制讀書。
過慣了逍遙日子的蕭欽之自然是不願,且十四歲的少年,正處於叛逆期,一時想不開,夜晚湖邊散心,不慎落水了,就此一命嗚呼。
然後,身體被一個亂入時空,來自後世的靈魂佔據了。
大概蕭親也不明白,自己的靈魂是如何來到了這個世界的,進入了這具十四歲的身體裡,莫名其妙成了蕭欽之了。
在蕭親八歲以前,父親事業有成,母親賢惠典雅,尤為注重家庭教育,各類興趣班報了一大推,家庭老師請了許多,以至於蕭親的童年沒有任何樂趣可言。
後來,蕭親父母國外度假不幸遇難,留下了一筆鉅額遺產,蕭親就成了一個親戚們眼中紅的發熱的“孤兒”,等到蕭親長大,成了一名三流大學的混子時,鉅額遺產已經十不存一。
好在,蕭親的父親有先見之明,早先在滬市置辦了一些房產,如今早已價非昔比,原本蕭親便指望著大學畢業,當個包租公,瀟灑快活過一生,哪知,綠燈過馬路時,被一個醉鬼開車給撞了,再一睜開眼,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蕭親本不過一三流大學混子,對於歷史知識的瞭解非常匱乏,就更別說冷門的東晉時期了,約莫也就知道幾個名人,比如謝安,王羲之之類的,還有歷史書上的“淝水之戰”,除此之外,那就是佔據蕭氏祠堂C位的南朝齊、梁二國帝皇,其餘雙眼一抹黑。
混子的本質並不會因為時代的更替而有所改變,奈何齊、梁二國在東晉、劉宋之後,距離現在還有百來年的時間,換言之蕭親“生不逢時”,當一個皇親國戚的混子夢破滅了。
好在如今的蘭陵蕭氏,雖未發家,但也家境殷實,有良田百頃,有一個偌大的蕭氏莊園,坐落在金牛山下,鳳棲湖旁,容納一個混子,綽綽有餘。
起初,過慣了移動網際網路生活的蕭親,是非常不習慣古代的生活的,吃喝尚且能忍受,刷不了抖音看美女也能忍受,但上完廁所,用一塊竹片刮屁股是真的無法忍受……
但只經過了一個月,蕭親就已經習慣了在混在東晉的生活,上午沒事逗逗兩個小婢女,偶爾欺負一下幼妹,下午逃崔老頭的課,帶著一幫族弟族兄在莊子裡橫衝直撞,惹是生非,搞得整個蕭氏雞犬不寧,如此一來,倒成了名副其實的膏粱子弟蕭欽之了,畢竟原先的蕭欽之也是這個尿性,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說有了之前蕭欽之的“不慎落水”,蕭母也就不敢管的太嚴,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掐斷的月例錢始終沒有恢復,這就讓繼承軀體的蕭欽之非常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