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顧寒玦與凌清淺身上來回打轉,九公主只覺得心頭即痛且慌,窒悶得厲害。衝動的想要當面質問個清楚,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畢竟她,還沒有那個資格去過問他的私事……

努力讓自己忽略掉那股痛心與慌亂的感覺,九公主強自鎮定,下巴輕揚,嬌蠻道:

“便是顧哥哥手底下的人,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拿皇祖母的身體開玩笑。

沒聽蕭院正說嗎?那針灸之法,沒個十幾年的功夫是學不成的,我看她小小年紀,最多也就學了點皮毛。總之,我不許她拿皇祖母開玩笑。”

顧寒玦不為所動,淡漠如初:“臣等奉命行事,還請公主莫要妨礙。”

九公主:“……”比起剛才顧寒玦對那個女人的維護,他對她淡漠又疏離的態度更叫她痛心百倍。

百種情緒齊齊湧上心頭,直叫她惱羞成怒:“你少拿父皇來壓我,要是皇祖母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們拿命來賠。”

想她趙馥雅那也是打小跟在哥哥們屁股後頭練習騎射、武功的,當下一聲厲喝,腳下一轉便欲繞開顧寒玦,玉手成爪直指榻前正替太后施針的少女。

顧寒玦寬袖一擺,一股勁氣無情朝九公主襲去。不料顧寒玦竟敢對自己出手,九公主閃躲不及,硬生生被那股勁氣掀得蹭蹭倒退,一屁股跌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似承受不住那個衝擊力度,椅子前面兩隻腳被帶得翹起,凌空微頓復又咯噔一聲,險之又險落回原位。

九公主:“……”

雖然顧寒玦此舉並沒有傷她到分毫,可她險些連人帶椅子被掀翻過去,這狼狽的模樣簡直是她生平之最。

窘迫又傷心,她死死盯著顧寒玦,一雙美眸迅速暈染上一層水霧:“顧哥哥,你竟然為了她欺負我……”

壓不下那股委屈與痛心之意,九公主緊咬下唇,提氣一躍而起,劈手就又要去跟凌清淺拼命。

顧寒玦都懶得多看她一眼,掌心凝起一股勁氣,正想將人劈暈了事。就在這時,東華帝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壽康宮。

“住手。”一聲低沉怒喝,攜著濃濃的威壓傳來。

天子之威那可不是說著玩的。單單一句沉喝便叫嬌蠻無度的九公主如同老鼠見了貓,立馬收手,聽話得不行。

“小九兒,不得胡鬧。”明黃身影閃現,東華帝攜滿身氣勢,大步而來。若大的太后寢殿,頓時充斥著濃濃的逼仄、迫人之感。

“父皇……”一聲嬌喚道不盡心中委屈。九公主紅著眼眶,含著水霧的眸子瞅向皇帝,一幅求撐腰、求寵愛的小模樣。

皇帝心疼自家閨女,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放緩了語氣道:“有話等會兒再說。”

九公主自是不甘不願的,但她再想開口時,皇帝已經別開了目光,越過她,去到顧寒玦與那個野丫頭身邊。擔憂的看著尚且昏迷未醒的太后,一幅想問問情況,又怕驚擾到那野丫頭的模樣。

九公主:“……”莫非那女的真是奉旨前來?

可她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名不見經傳,憑什麼得到顧大哥的維護,得到父皇的信任,那麼放心將皇祖母的生死交到她手上?

心頭劇震,但皇帝的態度擺在那兒,她再有什麼想法,也只能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