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針灸之法並不是那麼好學的,沒個十幾年的功夫豈敢胡亂施為?就好比他們,能進入太醫院的,自也是醫術精湛之輩。但真正有能力、夠資格給貴人們施針的,也就太醫院院正以及文太醫二人。

這小姑娘,莫不是在開玩笑呢吧??

一時間,在場眾太醫竟無一人開口應聲。

“沒聽到嗎??”冷眸環過眾人,顧寒玦淡淡開口。

漠然的表情,平淡的語氣,卻平白讓眾位太醫感覺壓力山大。

見同仁們腰越來越彎,頭越垂越低,蕭院正不得不頂著巨大的壓力,上前一步,朝顧寒玦拱手道:“下官藥箱裡有。”

顧寒玦鳳眸微挑,無聲示意:還不趕緊獻上。

蕭院正“……”我可以說不嗎?

額頭冒出細汗,猶豫一瞬,在顧某人的無聲壓迫下,到底還是開啟了屬於他的那個小藥箱,取出針囊,緩步上前。

叫人始料不及的是,他才邁開步子,便覺眼前黑影閃過,緊接著手上一空。

低頭去瞧,便見自己手上空空如也,針囊早已被人取走。

猛然抬頭,卻見顧大將軍已經把針囊送到那清麗少女手中去了。蕭院正頓時苦了臉,猶豫著,斟酌道:

“人體穴位多而複雜,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這針灸之法難學更難精,輕易不敢使用,大將軍……這位姑娘她……她……”話雖未說盡,但意思卻已經表達得足夠明顯了。

面對質疑,顧寒玦鳳眸微挑,轉頭看向他,似笑非笑道:“蕭院正有更好的辦法?”

蕭院正:“……”若是有,他早就自己動手了,何必還苦逼的等到現在,進退維谷。

罷了罷了,總歸自己無能為力,索性聽天由命吧。蕭院正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垂頭退回原位,不再言語。

蕭院正以及眾太醫倒是認命了,偏生又有人跳了出來。

眼見那個莫名其妙、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竟手持銀針就要往一向疼愛自己的皇祖母頭上扎,九公主當場就炸了毛:“住手。”

“你算個什麼東西?隨隨便便就敢往我皇祖母身上扎針。”

一聲厲喝,九公主大步衝向榻前,試圖在凌清淺下針前將她制住。

有顧寒玦在,凌清淺壓根就不用擔心會有人來礙事,手上動作片刻不曾停頓。而事實也證明如此。

距離床榻尚有兩步之遙,九公主便被顧某人無情攔下:“九公主慎言、慎行。”

短短几個字,即表明了他對凌清淺的維護之意,也充分表達了他對九公主的不滿。

九公主焦急又痛心,仰頭看他:“顧哥哥,你犯什麼糊塗?沒看到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野丫頭要對皇祖母不利嗎?”

顧寒玦攔在九公主面前,身形絲毫不動,眸色更為冷凝:“她是我的人。”

言下之意,那是他顧寒玦的人,並非她口中的野丫頭,更非是要對她皇祖母不利的人。

九公主面色驟然一白,不為別的,只為顧寒玦那句‘她是我的人’。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所謂他的人,指的是他手底下的人,還是指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