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事。鍾藥師、吳存忠、李開山收攏逃散的漢軍,得兵兩萬,據守古北館等關隘,擋住了北軍的進攻。高永昌率領渤海軍退守景州遵化,遼興軍節度使蕭保先率兩萬精兵接應,接管了渤海軍,同時在景州、平州一線佈防,阻擋北軍。”

李儼、李處溫、李處能又驚又喜。

“那蕭幹、耶律張家奴呢?”

“最新急報,蕭幹帶著三萬奚兵,從遵化入南京道,現在經薊州回南京。耶律張家奴帶著兩萬契丹兵,繞道儒州西山,正從昌平回南京。”

“正是好訊息啊!我軍主力不失,現在又都能進據各關隘,一時無憂了。上京缺糧,我們據險對峙,耗也耗死他們。”李處能得意洋洋地說道,“我早就說過,不必出兵灤河,只要扼守燕山險要關隘,北軍定可不戰自敗。”

李處溫卻轉身恭維李儼道:“伯父有伯樂之才,慧眼識英雄。鍾藥師、李開山,不過我府上家僕隨從;吳存忠,檀州軍百人將而已,伯父提攜於卑賤草莽之間,居然立下如此功勳,力挽狂瀾。伯父又救了我大遼啊!”

李儼也是一臉諸葛臥龍,當世伯樂的樣子。

當然了,他肯定不會說,鍾藥師在上京救過自己的命,還一路護送回南京,忠心耿耿;李開山是跟李處溫從小長大的家生子,最得信任的親隨;吳存忠走了自己愛妾哥哥的門路,多有孝敬。

自己想掌控漢軍,臨時之下想到了這麼三個人而已。想不到居然中彩了!

李奭冷眼旁觀自己伯祖父、父親和叔叔額手稱慶、歡天喜地的樣子,等了一會提醒道:“陛下還在等著父親大人。”

“啊呀,我暈頭了。快去,快去!”

去往宮城的路上,李處溫看著在前方引路的兒子。

李奭身形挺拔,面如冠玉,俊朗英武,又是最得女子歡喜的二十年華。他穿著一身米白色的直綴,更襯托出他的卓越不凡。

想起某些傳聞,李處溫皺起了眉頭。

天錫帝耶律淳名義上是南遼國主,但國政掌握在皇后蕭普賢女手裡。

這位蕭普賢女,可不是一般人物。長得十分嬌豔嫵媚,道宗先帝在世的時候,聽說她時常奉詔入宮,夜宿宮中。天祚帝即位後,她依然是宮中的常客。

偏偏耶律淳極愛她,對她言聽計從,權傾後宮。然後就聽說她與宿衛宮城的一些宿衛御帳官私通。

自己兒子李奭,少府少監兼宿衛御帳官右祥穩,日夜在宮城入值,正是謠言的風眼之一。

“大郎,”李處溫緊走兩步,靠近李奭輕聲道:“宮裡波譎雲詭,人心難測,稍有不慎,就會傳出非議來。其它的好說,要是傳出私通內外、淫穢宮闈,那就是大罪。”

《修羅武神》

李奭臉色一會白一會青,過了一會才答道:“兒子知道了。”

李處溫心裡長嘆一聲,卻是無可奈何。轉念一想,福兮禍兮,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進了宮城大殿,天錫帝端坐在正中龍椅上,李處溫連忙上前見了禮。

原來天錫帝念及南北皆是宗室,不忍骨肉相殘,想議和罷戰。

“所以召李卿來,想的就是讓你遣使去北談一談,只要能罷兵,這個寶座朕讓給侄孫晉王也無不可。”

“陛下悲天憫人,為求不至生靈塗炭,甘願拋棄榮華富貴,已是人世間的羅漢佛爺了。”李處溫連忙奉承了一句,“只是現在北邊正是得勝之時,就算陛下寬容仁德,上京的某些賊人不見得能接受陛下的好意。”

先勸住再說,議和罷兵了,我們這些擁立你為帝的忠臣們怎麼辦?

“灤河一役,我軍損失並不大,主力皆在。現在又扼守關隘,據險堅守,定叫北軍寸步難行。且陛下乃大遼正朔、萬民歸附,人心所向。又兵多將廣、廣積糧草,對峙下去,定是我軍大勝,定能護送陛下北上祭祖,以告歷代先帝。”

“這...”天錫帝還有些遲疑。

這時,從側面的帷帳後面傳來一個女聲:“陛下,李相的意思是讓北邊的逆賊先在燕山天險前,碰個頭破血流,自然就會主動來向陛下求和了。到時候,什麼都好談了。”

“原來如此,就依李卿所言。”天錫帝高興地說道。

李處溫心事重重地回到府上,剛進門,就被李處能拉住。

“府上來了貴客,伯父正在跟其細談。”

“誰?”

“你覺想不到之人。”

李處溫疑惑地走進書房,見到來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