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草原競技專案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定城草原成了各種顏色的海洋,來自四旗二十八翼的旗民們,穿著各色的衣服,操著彆扭的國語,聚在各處,觀看著感興趣的賽事,時不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如同大風拂過麥田,引起一陣陣波瀾。

赤、黑、白、青四色旗到處都是,有的插在某個高處,有的被人高高舉起。細細一看,四色旗裡的圖紋也不盡相同,有月燕,有金牛...二十八翼旗幟在這裡都彙集齊了。

在這一刻,草原上的牧民分成了二十八個部落,它的勇士在賽場上竭力比拼,它的部眾在周圍吶喊歡呼。

勃勃生機,一片盎然。

“陛下,這樣的活動好啊,既能凝聚人心,又能鼓舞士氣。”曾保華坐在一邊,看著這一幕,轉頭對趙似說道。

“地方太大,路途遙遠,四旗運動會只能三年舉行一次。不過各旗的運動會,每年倒是可以搞一次。”趙似也欣喜地說道。

打散以前的部落,重新編制為各翼各百戶,要說旗民沒有怨氣,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需要採取各種舉措,化解怨氣,這樣才能重新凝聚向心力。

佛道傳教、修建觀剎;廣修學校、普設醫館;還有現在這樣的運動會,都是安撫和凝聚人心的重要手段。

“陛下,四旗就是四郡,二十八翼就是二十八州,千戶就是縣,百戶就是鄉鎮,臣如此理解,沒錯吧?”長孫墨離遲疑地問道。

“可以這麼算。只是現在四旗自成一制,要想真正歸為郡州縣,必須等到全部融合。估計沒有五十一百年,是不夠的。”

趙似搖了搖頭,“早著呢,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如何把東北納入郡縣制治理之中。”

他看著長孫墨離,問道:“玄明,你覺得時機合適了嗎?”

曾保華看著長孫墨離,心裡忍不住滴咕起來,這話有點不好回答。

要是說時機合適,官家下詔改郡縣,一旦出了問題,是要被追責的;要是說時機還不合適,此話傳出去,有人會藉機生事,說長孫墨離割據一方,挾胡自重,似有不臣之心——這個罪名,可不是開玩笑。

隨著蘇轍、範純粹等臣的致仕和老邁,朝野內外都知道,保守派和舊黨勢力後繼無人——有人也擠不進朝堂之上。他們失勢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朝堂之上剩下的只有變法新黨和新思潮黨。

雖然都有一個新字,但是理念和治政舉措還是相差很遠。以前有共同的敵人,算是盟友。現在敵人已經奄奄一息,盟友之間開始互相拔刀子了,此前積累的衝突和矛盾,驟然間爆發了。

新思潮派優勢在於得到了官家的賞識和重用,人多勢眾;劣勢在於崛起太短,根基不固。

變法派優勢在於他們盤踞朝堂數十年,跟保守黨生死相鬥了數十年,內鬥技能都點滿了,各個都是人才。但是劣勢在於官家傾向新思潮,對他們的支援完全比不上對手。而且後繼乏力,新一代出眾人物凋敝可見。

但是現在,變法派還佔據一定的優勢,咬人一口,入骨三分,不得不防。

長孫墨離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在心裡斟酌了十幾息,謹慎地答道:“陛下,臣覺得改郡縣現在也可以。但是如果延緩兩年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