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京王城壽昌殿上,高麗國君臣滿臉凝重,正在激烈地討論著。

“宋國不仁,不宣而戰!應當遣使嚴厲譴責,促其迷途識返!”

一位文官大聲疾呼道。

其他人都當他是在放屁!都翻臉了,還有什麼不宣而戰?再說了,在高麗國伏擊完顏阿骨打所部時,已經是高麗國正式向宋國開戰了。

以前只能算是邊境衝突,還在可控範圍內。成規模殲滅敵軍,還不等於開戰嗎?

嚴厲譴責!要不派你去?憑藉你的大義凜然,讓宋國羞愧投降?

一位官員提出這個建議,剛才那位義正言辭、康慨激昂地要跟宋國惡勢力同歸於盡的文官老夫子,立即換了張臉。

“老夫年邁體衰,恐怕會死在路上。我個人生死榮辱事小,就是怕耽誤了國之大事,義理不張,那我就萬死難咎其責啊!”

老夫子老淚縱橫,為自己身體不爭氣,不能挺身而出痛心疾首。

呸!要不是你年紀大,出身名門,“德高望重”,真想一口口水吐在你臉上!

王俁不耐煩地說道:“議郎,說說宋軍這些日子的情況!讓兩班眾臣議一議。”

都火燒眉毛了,高麗國大王沒有心思跟這些大儒文官探討道德範疇問題,你就是探討到天荒地老,也傷不到宋國半根汗毛。

“是,大王!”

“九月十九日,宋國水陸兩軍登陸南浦港,當日下午進逼包圍平壤城。未及黃昏,判西京留守李千養舉城降!”

“宋軍水陸兩師沿江東進,二十日進據浿水與南川江交匯的駟馬城,二十三日進據椒山城,二十四日進據浿水上游巖淵城...”

“與此同時,有一支宋國騎兵出白山地區,沿海東沿岸南下,二十日進據沃州且沃城(咸興)...”

高麗國君臣越聽臉越黑。一是宋軍進軍十分神速,五天時間推進了八百里。

二是各地官員降得太快了,從西京平壤城的未及黃昏而降,到巖淵城的望風而降,宋軍推進得有多快,這些官員降得就有多快。

你們能不能有點骨氣!稍微抵抗一下,也讓我們面子上好看點!

“大王,我國有兩軍六衛,大部分抽調去了北界。還有各州郡兵馬,也被抽調一空,各地守軍皆是老弱病殘。靠近北界的西京、西海道更是如此!所以宋軍才能如此猖狂!大王不必憂心,而今大義在我高麗,只要北界十幾萬王師精銳南下,定能讓這些宋軍灰飛煙滅!”

李資謙察覺到大王王俁的焦慮,連忙出聲勸解一番。

聽了李資謙的話,王俁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

“宋軍有多少人?”王俁問道。

“回大王的話。”議郎沉默了一下,老實答道:“地方回報,宋軍水陸兩師有十五萬之眾,加上白山下來的五萬馬軍,合計有二十萬之眾。”

壽昌殿上寂靜無聲,王俁、李資謙等人神情複雜。

雖然他們內心深處知道,宋軍出動二十萬兵馬是不可能的事情,平遼戰事才動員多少兵馬?但是他們願意相信這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