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蔡翛的得意和蔡京的憂慮(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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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那是你叔父,親叔父,血濃於水啊。”
蔡翛一愣,我當然知道是我親叔父,血濃於水,我還知道他是你親弟弟,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可是叫我暗中串聯唆使文官們,紛紛上書彈劾他,然後又暗中慫恿王之渡來上致命一刀的,都是你啊,父親!
“三郎,如此攻訐一國執相,關係重大,誰知道會不會惹惱官家?當初你叔父的太宰之位,是他欽定的。所以我們要銘記一點,太宰蔡元度是我的親弟弟,你們的親叔父。他現在被彈劾了,可能會被問罪,我們要同悲共戚,與他站在一起,不離不棄。你記住了嗎?”
目瞪口呆的蔡翛好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看著自己兒子遲遲沒有領悟到自己的意思,蔡京心裡有點不快。
自己幾個兒子,雖然各個聰慧能幹,但是最機敏有天賦的當屬四郎蔡絛,可是他還太小,才十六歲,還需考上大學,再國考中試,正式踏上仕途才能幫到自己。
接下來是大郎蔡攸。只是這小子心眼太活了,有些駕馭不住啊。
三郎蔡翛,就差了些火候,連這其中的玄妙都悟不到。
自己暗中彈劾弟弟蔡卞,經過造勢蓄勢,到籌劃了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唆使王之渡這個憨憨上疏,往弟弟心口捅上一刀,幾乎已成定局。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引發新舊各方勢力群起攻之。
官家為了穩定政局,十有八九會讓自己的弟弟辭去太宰之職。但是官家多聰慧的人,他知道有負蔡元度,心懷愧疚。
自己這時必須要擺出一副態度來,與弟弟蔡卞同悲共戚,不棄不離。不僅能在世人眼裡洗刷嫌疑,還能讓官家心生同情,讓自己接任太宰一職。
所以,蔡元度是我的親弟弟,血濃於水啊!
又閒聊了幾句,一壺六安瓜片泡澹了,蔡翛洗乾淨後拿出一包新茶。
“父親,我們現在嚐嚐婺州的蘭溪白茶。這白茶,出自清源洞,浙西白茶中上好最佳的。只是這白茶,需用潞州沁瓷泡製,才能色香味皆佳。”
一邊忙碌著,蔡翛一邊叨叨地說個不停。
蔡京慈愛地看著兒子,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雖然聰慧不及,但貴在辦事牢靠上。這一次全靠他暗中奔走,才能大事可期。
突然,敏銳的蔡京突然意識到兒子的話裡藏著某種玄機,讓他心頭一憷,似乎感覺到某種不妙。
有問題,哪裡有問題?蔡京把兒子蔡翛剛才說過的話細細品味了一遍,突然臉色大變。
“三郎,你跟淮西、浙西和潞州的人有聯絡?”蔡京強壓著心中的恐懼問道。
蔡翛遲疑了一下,看到手裡的沁瓷和蘭溪白茶,知道推辭不得,於是說道:“是的父親,淮西、浙西和潞州有巨賈豪商,經人引見,拜到兒子跟前,獻了些禮物和錢財,求些方便。”
隨即他又補充道:“好叫父親知道,兒子奔走聯絡,那些士子們,各個義憤填膺,誓要與奸臣同歸於盡。可是要他們動筆上疏,各個左顧右盼,塞了錢財這才算數。數十位官員,心更黑,就連王公(王之渡)那裡,兒子替他置辦了一處宅子,買了兩位歌姬,四位新羅婢,他才心滿意足。耗費巨大,兒子又不敢驚動父親,動用公中裡的錢,引起他人注意,所以...”
蔡京已經懶得去追究蔡翛這半真半假的藉口,也不想去查問他在中間貪墨了多少。他現在只是擔心,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他這隻老狐狸,似乎被躲在草叢裡的獵人給盯上了。
等待自己的不知是漁網、陷阱還是一杆滑膛槍。
“郎君!”有僕人在外面稟告。
“什麼事?”心慌意亂的蔡京不耐煩地問道。
“郎君,一輛馬車停在後門,堵住了出入。小的們去驅趕,反被打散了。問是哪一位,只是給了一張名帖,說是郎君的老朋友。”
怪事啊!這邊有件讓人迷惑不解的事還沒弄明白,又出來一件怪事。
蔡京接過投貼,開啟一看,臉色瞬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