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西南策略(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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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沅江和澧水農墾師,很多人抨擊我朝擅開邊釁,不修仁德。這些傢伙,只知道歲月靜好,卻不懂得這靜好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嘴裡只知道嚷嚷著以德服人,卻不懂得,只有你手裡有劍,別人才會坐下來跟你講道理。”
“那些地方,多是部落村寨制,大部分苗民被頭人們殘酷壓榨,然後又被唆使來襲擾我們拓墾團,為頭人們火中取栗。真正的大仁大義,不是假惺惺的以和為貴,而是要把困苦苗民解脫出來,帶給他們宋國子民的待遇,帶給他們衣食無憂和富足。”
趙似憤慨地說道。
沒穿越來宋國時,他對西南少數民族的生活還停留在雜誌和電視裡的印象,山清水秀,唱著山歌,喝著米酒,喜迎八方來客。小日子看著過得不錯。
來到宋朝後才發現,真實情況真不是這樣。在當時的生產力情況下,有肥沃土地的中原百姓,尚且要忍飢挨餓,躲在山區裡、九分山一分地的西南少數民族們,怎麼可能還會吃得飽穿得暖?
官府盤剝?這些部落和村子就沒有頭人和部落首領盤剝嗎?其實用解放前雲南某些山區奴隸制部落的慘烈狀況可以推測,此時的大宋西南地區的各村寨部落,不是什麼雞犬相聞、歲月靜好的田園生活。
最可恨的是那些頭人和部落首領,還“挾民自重”,動不動就威脅朝廷,索要封賞。稍不順意就派遣苗兵擾邊,燒殺搶掠。
自己身為大宋天子,神州共主,必須要把西南數百萬苗民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這是自己的責任,也是自己的使命。大宋不僅有漠北、東北外患需要消除,也有西南腹地的內患需要安撫。
所以在前期,宋國主要力量用在北方,西南的策略是儘量不翻臉,利用拓墾團在當地站穩腳跟。
只要自己做得好,日子過得比鄰居幸福,自然會有人投奔。當然,也會有人嫉恨前來搶掠,那就打了。
左右千牛衛,兩湖和巴蜀郡兵輪番上陣打。西夏、北遼、大理三國被滅後,宋軍主力獲得了釋放,稍微挪下身子,轉個方向,西南這邊就能和李越國一樣,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南寧軍設立。衛戍軍改編,左右千牛衛被合併進左威衛,實力還得到了極大的加強。從此前的十九個團擴張到五個山地師、三個步兵師,合計二十五個團。
邊軍、衛軍,大宋兩大強軍一起伺候著,西南各頭人和首領的福分就此大發了。宋軍也開始搶地搶人的新戰略。
這些戰略都是機密,趙似斟酌一下說道:“西南苗民的疾苦,朕早就聽說過了。他們既是朕的子民,當要享受同樣權益。此外,大宋通商興業,勸農助牧,各行各業蓬勃發展,到處都在缺人。偏偏西南有上百萬百姓,卻被一小撮人奴役,視為牛馬。我大宋奉仁義為先,當救這些萬民與水火之中。”
蘇定波聽出意思來,宋國對西南的戰略不是佔地。那裡九分山一分地,去那裡搶地,還不如花些心思去李越、占城圈佔些土地回來——那裡都是一年三熟的肥地。
宋國要的是西南地區的人。那裡的苗民,也是炎黃苗裔,受中原文化影響上千年,至少比真臘、占城那些信奉婆羅門、小乘佛教的人要容易融合。
到現在,蘇定波有些明白朝廷的西南戰略。
大力扶植那些拓墾團,現在叫農墾師。讓他們過上好日子,這樣既能樹立了榜樣,又能讓周圍的山民苗民看著心熱眼饞。
誰不想過好日子?估計農墾師裡有不少軍政軍官,暗地不知組織了多少的宣講隊,深入各寨各鄉,蠱惑人心。
在湘江農墾師,跟舒長翼戰友們閒聊時,聽他們提及,他們在沅江、澧水農墾師的同袍故友們,手下的部眾一月比一月多。
廂軍早就改編完了,早幾年前就沒有再增派新的人手。那一月比一月增多的部眾,當然是從各山寨裡跑出來的。
部眾大批逃離,各寨各部的頭人首領們肯定是不甘心。人都跑光了,頭人首領們盤剝誰去?還怎麼吃香的喝辣的?
所以這兩年那邊的衝突是日漸增多,原來根源在這裡啊!
蘇定波有些擔心,西南苗民頭人和首領們都不是傻子,他們中間肯定不乏睿智之人,可以看出朝廷的用意。然後在諸首領中縱橫捭闔、陳述利害,聯合起來掀起一場大叛亂。
正在猶豫要不要說的時候,蘇定波突然想到,此前在南海郡時,察覺到南寧軍有跡象,準備順都泥江(南盤江)從雲南郡善闡城直下柳州,把雲南郡與鬱林郡連在一起。
再聯想到前些日子,《東華朝報》有報道,改編後的右威衛都督府駐巴蜀郡恭州江津城,左威衛都督府駐湖南郡鼎州武陵城。
同時,有訊息顯示,這一軍兩衛都在擴軍增編。同時巴蜀、雲南、鬱林、湖北、湖南五郡的兵備使換上在滅夏平遼以及大理國戰事中,立功有經驗的宿將。同時各郡郡兵開始大整編。
這一切的跡象足以表明,官家和朝廷早就對西南可能發生一場大規模的叛亂有了應對,想必官家和中樞大老們早就明白,許多重要的問題,最終解決的方式只能是武力。多打幾次勝仗,問題自然而然地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