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靈東宮東牆邊上的長慶樓,就在御街邊上,北可眺望皇城,西可近視景靈宮,南可觀相國寺。

哦,現在不叫相國寺。開封府出了告示,改名叫做忠烈祠、第一小學和第一中學。

今天這裡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騰騰的人氣,驅散了臘月的寒氣,彷彿冬天在這裡不存在。

繁華似錦、醉生夢死,開封城的勾欄瓦肆、秦樓楚館永遠都是漫漫無休的春夜。

趙似一身簡王服,配了件狐裘大衣。頭戴簡王大帽,腰間配了口長彎刀。

明朝霞一身淡綠色的簡王服,配了一件對襟鶴氅,頭上戴著的簡王大帽更漂亮,再加上一口青鋒劍,英姿颯爽。

一路走來,引得街邊不少小娘子舉目。

李芳如同是一位老伴當,緊跟其後。

韓甲先一身便裝,帶著保衛局的十幾個帶械御前侍衛,分成不同的人,隱隱護在身前身後。

在不遠處的小巷子裡,悄悄埋伏著一支御衛師的精銳隊伍,上百人,隨動轉移,隨時待命。

走過大堂,聽到有人高聲議論著。

談天說地、天南海北、國事小事、詩會豔聞,說什麼的都有。不過趙似兩人走過時,離得最近,聽得最清晰的是對最近開封城大興土木的議論。

“這街道,總算是安靜了。”

“可不是嗎!從開春開始,開封城各街道先是小動;等立了夏,好傢伙,那是大動干戈,整個開封城幾乎是地面都被掀了一遍。”

“張府尹在幹什麼呢?”

“下水管道大改造。俺有個親戚在開封府工曹做事,知道些情況。”

這一位一開口,說自己掌握某些內幕情況,立即把周圍兩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這位員外,到底怎麼個章法,你給說說。張府尹這大半年的刨地,把俺刨得是眼花繚亂,暈頭轉向。”

那位員外矜持了一會,不急不緩地開說了。

“張府尹奉了官家的詔書,要對俺們開封城進行市政大改造,特意成立了市政制置廳,同籤府事呂元直呂頤浩為都事。”

“呂元直?”一個齊魯口音的客人驚呼道。

“你認識?”

“當然認識,是我們齊州濟南同鄉。五六歲就以神童在鄉里出名。後來他父親出仕,轉任延安府、雁門以及真定等地。呂元直跟在身邊,輾轉諸邊,少有膽略,善鞍馬弓劍。紹聖元年中進士,好像分到京東做官去了。想不到成了開封府同籤府事。”

旁邊一人附和道:“你這麼一說,俺倒想起來。聽俺姑丈提起過這位呂大官人。據說他受被貶的李邦直李相公提攜,舉薦去邠州做官。後來不知為何,受宣慰陝西的宗老夫子宗澤的舉薦,入了張嵇仲的法眼,被保薦為開封同籤,飛躍數階。”

“原來如此,開封城大興土木是呂元直親自操持的?”

“就是他。”

那位員外開始細述了。

“首先第一項是下水道,各家各戶鋪分管道,各街各巷鋪支管道,各坊輔幹管道,再通到八條主管道。開封府呢,開春以來,小動是鋪設支管道,立夏之後的大動,是鋪設幹管道和主管道。等差不多了,再給各家各戶鋪分管道,接入這個什麼下水管道網。”

“好傢伙,聽著全是新鮮詞,有啥用處?”

“啥用處,用處大著呢!用過的髒水,不用亂排亂傾,直接透過管道流走。”

“不是有排水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