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門直通鄉村的道路,不知道何年何月去了。所以微臣覺得,不如在消除訊息閉塞上,多下功夫...然後改變鄉村裡各自為政的做法,儘可能地動員百姓拋棄山野、河灘等容易受災的田地,移居交通相對便利、地勢平坦的州縣...”

“民部統計資料裡,江淮、湖廣、嶺南墾拓,需要數以百萬計的人口。與其讓他們困在河北、河東、齊魯、秦川等郡的山野裡,不如動員他們去這些地方開荒...”

趙似讚許地點了點頭。

試點嘛,不就是什麼法子都試一試,哪個有效果就用那個。而且說不定河東有效的法子,到了河北就不一定見效。北方的到了南方效果又不同了。

所以自己為何要設郡,而且還要給郡守府如此大的權力。為的就是因地制宜,各用良法。

“先之說得非常對。你是不是愛看《半月雜談》?”

張叔夜在一旁替他答道:“陛下,《半月雜談》,許先之是一期不落。他還時常與成均大學任教的舊同僚和同窗們通書信,探研這些課題,還索取成均大學各學院的院報,尤其是管仲學院和國政學院的院報,他更是煞費苦心,也要討來看過。很多新出的名詞和理論,我還要向他請教。”

許幾連忙謙虛道:“郡守繆讚了,屬下只是愛看書、好新鮮而已!”

又跟霍安國聊了半個時辰,趙似給張叔夜使了個眼色,他心領神會,開口道:“先之、安國,你們先回衙各自忙去。我還有要事向陛下稟告!”

等到許幾和霍安國離開後,趙似停了一會說道:“嵇仲先生,朕想讓你回京,出掌專管民生的民部尚書。天啟元年開始,朝廷花了三年時間,檢錄天下田地人口。朕想著把這項工作好好收尾,並定為定例。三年更新一次,五年校錄一次,十年再搜錄一次。”

“朕跟章公、許公商議過,國情檢錄局劃歸民部管理,專職此事...你把這些事情忙完後,也到年底了。明年初,章公會自辭太宰一職,由許公接任,朕想讓先生你出任右僕射,專管民、法、兵三部。”

趙似頓了頓又說道:“嵇仲先生,你應該也聽說了,尚書省已下省札,改任希古先生(常安民)為吏部尚書。朕已經御批,即日生效。朕跟許公商議過,明年他出任太宰,韓公(韓忠彥)為左僕射;元長先生為右僕射,分管計、農、工、虞四部;希古先生遷為右僕射,分管吏、學、禮三部;再加上先生,尚書省人事,就定下了。”

張叔夜靜靜地聽著,等到趙似說完,便開口問道。

“陛下,臣斗膽問一句,誰來接任河北?”

“仲堰先生(劉韐)。”

張叔夜愣住了,劉韐現任同籤樞密院事兼典軍都虞侯,突然轉任河北郡,確實有些突然。但是他轉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陛下,你是想讓劉仲堰暗中調略和招降燕山諸州縣軍民?”

“是的。遼國君臣貪酷昏庸,朕合計著,他們沒有幾年好日子了,必須有所準備。東京道的土,我們松得差不多,南京道的土,也該鬆一鬆。”

“仲堰先生一直執掌典軍署,大宋軍警的政治思想工作,就是他首創的。坐鎮河北,給北邊遼國州縣的軍民做做思想工作,正好發揮所長。”

張叔夜心裡忍不住滴咕了一句,政治思想工作,是官家你首創的,劉仲堰只不過是一位優秀的執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