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軍報?難道漠北草原上決出勝負了?不可能啊,哪有這麼快!

“哪裡的軍報?”耶律大石焦急地問道。

“東京道。”

東京道!耶律大石松了一口氣。不是草原上的緊急軍報,那意味著自己的中興大計還在繼續進行著。

看到耶律大石坐在一邊不再過問,耶律餘睹的眼睛裡閃過慍色。

東京道也是大遼的疆域!現在那裡的形勢比漠北還要危急,你耶律大石只關心漠北,卻絲毫不關心東京道,為什麼?

因為漠北上正在進行的行動,是你一手主導推動的。一旦有了成果,就是大功一件。至於東京道,勝負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你也是顧私忘公之人啊。

不過耶律餘睹是城府很深的人,迅速收起了自己的心思,開口問道。

“東京道,出了什麼事?”

“回國公的話,節度使蕭撻不也率兵出黃龍府,渡過混同江,準備收復被叛軍佔據的賓州和寧江州。他率部與女直人達盧古部、完顏部、五國部,以及鐵驪人、兀惹人聯軍激戰數日,終因損失慘重、兵力不支,退回混同江南岸。”

耶律餘睹、耶律大石、蕭僧哥、蕭合魯面面相覷,心裡哀嘆不已。蕭撻不也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東京道大亂後,越王耶律淳奉詔出鎮東京遼陽府,主持平叛。奈何他才幹平庸,平叛行動毫無章程,叛亂越演越烈。

他屢屢上書,請求派遣蕭兀納、蕭撻不也、耶律敵烈等良將來率兵平叛。偏偏耶律阿思等人,擔心蕭兀納一系立功過大,會影響他們在朝堂上的地位。

於是在天祚帝那裡進讒言,屢屢壞事。

勢態實在緊急了,就派出一兩員良將來。等到稍有好轉,就立即找藉口召回良將。結果沒多久勢態又變壞了。

東京道的局勢,就是在這樣反反覆覆中越來越潰壞。軍無士氣,民有怨心。反觀諸叛軍,士氣高漲,從者越來越多。又不斷地積累戰爭經驗,繳獲大量的兵甲軍械,實力越來越強。

到後來,就算蕭兀納等良將來了,也是越打越吃力。

這一回是輪到蕭撻不也率兵彈壓混同江一帶的叛軍,結果打出這樣一個戰局。

對於朝堂而言,不勝就是戰敗,耶律阿思等人又可以大作文章了,用這個藉口勐烈抨擊蕭撻不也,順帶著把蕭兀納也一塊彈劾了。

奸臣當道,忠良難行啊!

正當耶律餘睹和耶律大石、蕭僧哥在那裡心生感嘆時,蕭合魯眉頭一皺。

“不對啊,蕭撻不也出兵混同江,蕭嗣先的兵馬不是應該從我們上京道泰州向東,沿著鴨子河直驅混同江,在長春州東渡混同江,合擊達盧古部等叛軍嗎?”

原來蕭撻不也感覺到難以獨自剿滅混同江地區的叛軍,想找一支援軍。只是東京道的其它軍隊,不是在淥州、桓州與淥江、長白諸女直叛軍苦戰,就是在豐州與蒲盧、海西等女直叛軍對峙。

於是蕭撻不也把目光投向了上京道。

蕭嗣先是個自負傲慢、好大喜功之人,接到北樞密院轉來的蕭撻不也的要求,正中下懷。他立即整頓兵馬,洋洋得意地北上至泰州,好立下一份軍功。

聽到蕭合魯的問話,耶律大石三人心裡都有數。

蕭嗣先此人其實最貪生怕死不過,肯定是覺得兵戈兇險,縮在鴨子河一帶不肯東渡混同江,任由蕭撻不也孤軍奮戰。

坐看友軍有難,不動如山,蕭嗣先絕對幹得出來。

可人家的哥哥是朝中數一數二的權臣,本人也頗得陛下喜歡和信任。延誤戰機又如何?再大的罪過都洗得乾淨。

蕭合魯也想明白其中的關竅,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聽到他的嘆氣聲,耶律大石頓時覺得心中鬱悶,剛才漠北草原好訊息帶來的好心情,驟然消失了。

國事艱難。就算在漠北搬回一局,也對國朝日益崩壞的大局於事無補。

“報!”又有人前來稟告,“喜報!我軍大捷的喜報!”

“我軍大捷?什麼大捷?”耶律餘睹又驚又喜地問道。

“回國公的話,蕭總管(蕭嗣先)率領大軍北渡鴨子河,大敗涅剌拏古、突呂不、於厥裡等部叛軍,斬首萬餘。現正耀武揚威,凱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