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十幾位首領,也慌忙跟著走了出來,單膝跪在合只兒汗跟前,齊聲誦道:“偉大的合只兒汗,請帶領我們吧!”

十幾天後,豁黑水和扎不罕河之間的麻出渾海畔,當初合只兒汗與新克烈大王忽兒札胡思會盟的地方,密密麻麻扎滿了帳篷,到處可以看到炊煙鳥鳥,時不時看到有人騎著馬在其中穿行。

遠處的豁黑水畔和扎不罕河畔,一團又一團的羊群,如同白雲飄在翠綠的草海上。

在某一處的大帳篷裡,坐著禿骨撒和那兩位實力不弱的部落首領,一邊吃著翻滾的鐵鍋裡的羊肉,一邊在說著話。

“禿骨撒,我們粘八葛部號稱十萬騎兵,實際上滿打滿算才六萬多青壯。各部又不可能一點看家的青壯都不留。現在麻出渾海彙集了五萬三千騎兵,我們粘八葛部幾乎是傾巢出動了。”

首領甲開口說道。

“要是脫斡不離的算計失敗,我們粘八葛部就全完了!”

首領乙在旁邊勐地點頭附和,擔憂地問道:“宋人兇殘如狼,狡詐似狐,脫斡不離的計謀,宋人能上當嗎?”

禿骨撒拿著一根羊小腿骨,咬了一口肉,嚼巴了幾下,喝了一口馬奶酒,嚥了下去,然後開了口。

“脫斡不離,我們真的小看他了。這一次的計謀,彎彎繞繞,要是換做我們,都得跳進去,死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首領甲和乙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

“脫斡不離,心懷大志。我們粘八葛部,能動員五六萬騎兵,實力在漠北草原上數一數二。就算是強橫一時的克烈大王磨古斯,麾下最多也才四萬騎兵。我們又背靠西域,刀甲弓箭都是草原上最好的。”

禿骨撒眯著眼睛說道:“只是可惜,我們粘八葛部偏居阿勒坦山,遠離漠北草原腹地,所以就算實力再強盛,影響力也遠遠不及克烈人和塔塔兒人。脫斡不離看準了時機,想趁著草原大變之際,成為全草原上的大汗!”

首領甲和乙大吃一驚,面面相覷,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脫斡不離不滿足於當粘八葛部的合只兒汗,居然還想著當草原上的大汗。

只是遊唱詩人唱過的過往歷史告訴他們,草原上任何一次爭奪大汗的戰爭,都是極其殘酷的。無數的部落,無數的英雄,都因為同樣的旋渦泯滅在這茫茫草原上。

這一次,會不會也如此?

“禿骨撒,你是我們中最聰明的人,你說這一次,脫斡不離能成嗎?”首領乙小心翼翼地問道。

“就算脫斡不離成了全草原上的大汗,與我們何干?難不成這大汗還讓你當幾天不成?”禿骨撒反問了一句。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兩位首領心驚膽戰。

“我擔心的是,脫斡不離還沒成為全草原的大汗,我們、我們部落的血,恐怕要流乾了。”

這合情合理,先驅使小部落,再驅使大一點的部落,用他們的青壯去當先鋒。這種事,脫斡不離幹得出!

首領甲和乙有些驚慌,正要問禿骨撒有什麼對策,有人在帳篷外稟告。

“三位首領,合只兒汗請你們去王帳。”

“出了什麼事?”禿骨撒伸出手,示意兩位首領保持鎮靜,問了一句。

“探馬回報,宋人整頓兵馬向斡亦剌部宣戰,他們兵馬在四天前越過特門池以東,向北而去。合只兒汗請諸位首領一起商議大事。”

首領甲一拍大腿,驚歎道:“這事還讓他給搞成了!”

禿骨撒眼角一跳,喃喃地說了一句:“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