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冷笑一聲,“要是這兩位不在了,本宮的詔書才真正管用。”

賈尚宮愣了一下,遲疑地問道:“娘子,你的意思是...”

“除掉聖慈宮和隆佑宮裡的那兩位。連契丹兵都敢借,在後宮裡除掉一兩個人,就不敢了嗎?”劉氏陰惻惻地說道。

她那張花容月貌的臉,在晃動的燭光裡,顯得有些猙獰。

坤寧殿裡,皇后曾氏正在與曾保華、李芳商議事情。

李芳把檢校處的訪單彙集,向曾淑華和曾保華唸了一遍,然後端坐在一邊,微垂著頭,不再吭聲說話。

“這些混賬子!趁著官家不在,居然敢如此膽大妄為!”曾保華一邊憤憤地說道,一邊拿著一方手巾,在紅彤彤的圓臉上搽拭著汗水。

“要是依我說啊,馬上叫潘七郎,點起侍衛軍和御前師的兵馬,把這幫賊臣亂黨一網打盡。”

曾淑華沒有理他,轉頭問李芳:“大伴,章相怎麼說?”

“回娘子的話,章相說,一切盡在掌握中,那些跳樑小醜只是蚍蜉撼樹、螳臂當車。而今西北戰局進入最緊要階段,一切以穩為重。”

聽了李芳的話,曾保華不客氣地說道:“這些混蛋,就是瞧準了機會,賭我們無暇分心,才敢如此猖狂。”

曾淑華沒有做聲,沉默了一會,問道:“潘七郎、林公(林希)和張公(張夜叔),有異常嗎?”

“沒有異常。”李芳言簡意賅地答道。

“那他們真就亂不起來。”曾淑華斷然道,“不過我們不能被動防守,必須主動出一步棋,讓他們也被動被動。大伴,崇恩宮那邊,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李芳從懷裡掏出一份訪單,雙手奉給曾淑華。

曾淑華看完後,臉色如常,只是眼睛裡多了幾分凌厲,“大伴,今晚你找一找李香藥,送崇恩宮裡的那位上路。”

“是。”李芳應道,“小的這就去。”

“辛苦大伴了。”曾淑華客氣地說道。

殿裡只剩下曾淑華和曾保華兄妹兩人。

“妹妹,崇恩宮裡那位,怎麼了?”曾保華好奇地問道。

“那邊找到她了,想借她的名分下份詔書。她想要更高的價,慫恿那邊把太后和隆佑宮的孟皇后給除掉。”

曾保華搽汗的手停了下來,臉色陰沉,“這個女人真不能留!”

他勐地抬起頭,有些不解地問道:“妹妹,那些亂臣賊子們,盡在掌握中,你為何不行雷霆手段,一舉拿下。”

曾淑華看著自己的哥哥,澹澹地說道:“乾坤陰陽,一剛一柔,一動一靜,方為兩儀。要是我也行霹靂手段,朝野官民如何看本宮?聖慈宮如何看本宮?官家如何看本宮?天上只有一個太陽,大宋只有一位至尊。”

《高天之上》

曾保華又開始搽拭臉上的汗水,搖著頭說道:“難怪大父和父親都說,你比我聰明。”

說完,他轉頭看向殿外漆黑的夜色,悠然道:“不知道官家領著兵,打到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