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想儲存實力,賣個好價錢。

張慶元、高守忠、薛元禮、梁鶴運、嵬名雄答、李輔仁等投降的漢臣、党項貴族,甚至宗室,都獲得了宋國優待。

這幾月,宋國的“報紙”不知透過什麼途徑,源源不斷地流進靈州以及河西的懷、永、順、靜等州以及興慶府。

不管如何嚴防密查,這些報紙總是能夠無孔不入地進入到各城中,用詳盡的文字介紹著,誰誰又歸降了大宋,獲得什麼獎勵,從此以後,子子孫孫都能享受榮華富貴。

同時還寫了有誰誰,一心為夏國盡忠,堅守某城...報紙泛泛表彰了此人兩句忠義,然後可憐起他和他的家眷。

他本人死球了,或者要待在戰俘營裡,不知何時放還出來。妻女老小為奴為僕,以前被人伺候,現在卻要去伺候別人,真是天見猶憐...

搞得人心惶惶,也讓那些貴族首領以及文武大臣們心裡有了其他想法。

牢牢抓住一些本錢,等到宋軍兵臨城下時,“義無反顧”地歸降,不僅可以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還能繼續延續富貴。

由於這些實力派的怠工,使得宋軍得以從容地把外圍大量的城堡要塞一一攻陷,把佔領地區的軍民全部遷走,一步步地掐住夏軍的喉嚨。

“殿下,事到如今,不能太苛求了,只能盡為臣之道了。”嵬名安惠安慰道。他知道這些情況,可是又能如何?

把那些人全抓起來嗎?那整個局勢可能真得就土崩瓦解了。

“殿下,大官人,陛下派人傳下旨意?”有人氣喘吁吁地跑來說道。

這個時候派人傳來旨意,什麼意思?

前來宣詔的內侍,也是一臉疲憊,想必是一路上日夜兼程地趕路。

他展開詔書,尖著嗓子念道:“...晉王李察哥進為寧令(大王)、加尚書令、行興慶府尹、賜九錫...嵬名安惠,進封魏王、加樞密院使...”

李察哥心裡透亮,哥哥這個時候給自己進官加爵,其實就是叫自己與靈州城同存亡。皇太弟,人死燈滅,到時候與靈州城玉石皆焚,就算是禪位給我做西夏皇帝,又有什麼用。

嵬名安惠也明白這封賞裡的深意。

除去頭盔接旨的他,一頭華髮完全露了出來,在風中飄零著,彷彿冬天裡,白雪皚皚的賀蘭山。

“兩位殿下,謝恩吧,小的還要急著回興慶府交差。”內侍擠出一點笑意說道。

聽語氣,他是半刻都不想在危險的靈州城待著。可是你急著趕回去的興慶府,又安全到哪裡?

李察哥冷冷地看了內侍一眼,站起身來,從目瞪口呆的內侍手裡,把詔書扯了過來。

嵬名安惠跪在地上,往黃泥地上連磕了三個頭,震得地上黃色的塵土,噗噗地揚起一圈。等他抬起頭,滿臉的淚水。

“老臣謝恩,唯有以死報國,圖謝皇恩。”

這位老將拼盡全身力氣說出的話,無比蒼涼。站在旁邊的李察哥,眼睛溼潤了。

這時,城外響起嗚嗚的號聲,李察哥扶起嵬名安惠,淡淡地說道。

“宋軍終於開始進攻了。尚父,我們走吧。”

“走!”

李察哥攙扶著嵬名安惠,向南門城樓走去,其餘的將領官兵緊跟其後,留下宣旨的內侍,孤零零地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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