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說是興慶府居者不易,想到地方就食。高公與某有些淵源,所以就到夏州投奔某來了。”

李仁禮盯著張元慶,勐然說道:“陛下有密旨,叫你把高守忠的家卷送回興慶府。”

看著李仁禮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張元慶心中一驚,連忙答道:“遵命!只是高家家卷全是老弱婦孺,還請漕帥容我把他們召集起來,準備車馬,再送回興慶府。”

“好!”見張元慶答得痛快,李仁禮似乎鬆了口氣。

“漕帥辛苦了,某已經備下洗塵接風宴,還請漕帥賞光。”

“算了。國事艱難,就不用如此鋪張浪費。”李仁禮擺了擺手說道,“我還有事與嵬名普吉相議,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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嵬名普吉是祥佑軍司統軍使。

祥佑軍司原本是在石州,管著銀、石、夏等州。只是這兩年來,宋軍以銀州為據點,屢屢出擊,早就把祥佑軍司打殘了。嵬名普吉帶著為數不多的殘兵敗將,退至夏州。

送走李仁禮,張元慶立即召集了大兒子、四兒子和五位心腹,一起議事。

他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張大郎冷冷地說道:“父親大人,想必李仁忠在宥州,跟高世叔說過類似的話,要高世叔把我們張家家卷送至興慶府。高世叔以此類推,知道李仁禮會在夏州對父親你說同樣一番話,這才下了決心。”

說到這裡,張大郎有些急迫,“父親大人,你也要早下決心啊。”

心腹甲也附和道:“張公,大郎說得沒錯。而今夏州兵權盡在我等之手,這個決心倒也下的。剛剛獲悉的軍報,石州一戰便降了。嵬名普吉,好生機靈,跑得真快。李仁禮和嵬名普吉,都是宗室王族,用他倆做投名狀,還是不錯的。”

張四郎也急了:“父親大人,石州一下,夏州再無屏障。宋軍正步步緊逼而來,不知明天還是後天就會兵臨城下。現在李仁禮和嵬名普吉,手裡不過千餘殘兵,父親大人佈置好,摔杯為號,立即就能將他們拿下,立下大功。”

張元慶老謀深算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澹澹地說道。

“你們啊,太急躁了。李仁禮雖然迂腐,可不是傻子。他要是沒有依仗,敢在如此微妙時候,輕身入夏州城。夏州是嵬名家興起之地,經營了上百年,根深蒂固。以為我們接管了一年多,就完全掌控了局面?”

心腹甲眼睛的亮光一閃,立即領悟到張元慶話裡的意思。

“張公,你是說李仁禮在跟我們周旋一圈後,馬上去找嵬名普吉,就是為了聚集力量,暗中部署,應對我們?”

張元慶不置可否,只是沉聲說道:“現在夏州城裡局勢波雲詭譎,我們要引入援手才行啊。”

“援手?什麼援手?”

“現在我們在明,李仁禮和嵬名普吉手裡的籌碼在暗。為了不致於被填穴埋坑,我們也必須找到一個藏在暗地裡的強大勢力做援手。”

聽了張元慶的話,眾人大吃一驚,“夏州城裡,有這樣的勢力嗎?

張元慶高深莫測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