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閱完這一支朱雀旗騎兵們後,趙似徑直來到高世宣和王舜臣跟前。

“你們剛才比試射雁,誰贏了?”

“回陛下的話,說不上誰贏,因為這場比試,讓人攪和了。”高世宣笑著答道,然後把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是老許的小舅子?”

“是的陛下。這小子, 一直在外圍遊弋著,等待機會。轉了一圈,預判到前面放雁的騎兵會往某個方向走,便預等在那裡,小跑徘迴著。野雁一放出來,他眼疾手快, 遠一倍多的距離,還能搶先射中。”

高世宣私下裡對博爾濟錦長空的箭術讚不絕口。尤其是這小子居然敏銳地預判到騎兵的方向, 這種預判直覺方面的天賦, 讓他這樣的沙場宿將是驚歎不已。

“老高說得沒錯,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不守軍法。那就不行,再好也不行。”王舜臣在一旁附和道。

趙似心裡明白了,“這是一隻桀驁不馴的草原雄鷹啊。”

“沒錯,陛下,必須得熬熬他,收收他的性子,否則闖下的禍,非得把老許愁死不可。”

聽高世宣說完,趙似也笑了,“俺的驃騎勳章獲得者,是個懼內雄獅。他的小舅子, 當然要竭盡全力去維護了。”

他騎著馬,慢慢地走到已經下馬, 低著頭恭敬地站在那裡的許光良和博爾濟錦長空跟前。

“小子, ”趙似的馬鞭指著博爾濟錦長空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歲。”

“好小子。”趙似讚歎了一句, “你擾亂比試,有違軍令,就該受罰。這樣,我罰你給朕牽馬、餵馬、打掃馬糞,為期一年。你願意?”

許光良勐地抬起頭,滿臉的驚喜,一時不敢相信。他轉過頭,看到愣在那裡的小舅子,氣打一處來,抬腳踢了一下。

“陛下問你話,快回答!”

“屬下願意受罰!”博爾濟錦長空老老實實地答道。

“好!現在起就跟著朕的身邊。”趙似轉頭四周看了看,問道:“這裡離居延海還有多遠?”

“回陛下的話,還有二十多里。”

“哦,那很近了。這邊是東海子嗎?”

“是的陛下,前面不遠,張掖河分成兩叉,分別流入西海子和東海子。”高世宣答道。

“測繪局實地勘察過說,東海子和西海子比三十年前內縮了將近兩米。”

趙似揚起馬鞭,指著前面說道。在他身後,是跟上來的長孫墨離等幕僚。

“這不行, 我們不能只顧著屯墾開荒。這河西走廊,種地能種出多少糧食來?朕已經叫停了河西郡在甘州地區,引張掖河之水進行大屯田計劃。”

“得不償失!為了那麼點田地,毀了下游的這片綠洲,以及居延海,不值得。這裡東邊是沙漠,西邊是戈壁,十分脆弱,必須好生保護起來。朕已經跟尚書省說了,祁連山的林票水票,尤其是張掖河流域的林票水票,比其它地方要貴一些。”

“同時再放開一部分好處給那些東南的土豪們,鼓勵他們再接再勵,拿出錢糧來,投入到這河西祁連山和張掖河來。這一座山,這一條河,是河西郡嵴梁和血管,一定要好生保護起來。”

“陛下的苦心,臣等都明白。等會整理好後立即發回開封城去。”長孫墨離代表幕僚們答道。

“嗯。對了斛律雄和趙隆這兩傢伙呢?”趙似叫道。

斛律雄專門負責這次徵召的人馬點數,趙隆負責物資的接受。

“屬下已經叫人去喚他們了。”高世宣連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