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是開封城的百姓,看了《東京時報》的報道後,激憤不已,跑到我夏國使節團入住的驛館來。有上千人,把這裡團團圍住了。開始時有人往裡扔石頭,還有人扛著梯子,要翻過院牆闖進來。”

張元慶一邊走進來一邊答道。

“那沒事吧?”李青鸞掙扎著要起來。

“沒事。開封府調了巡警過來,還有一隊保安警察,在外面守著,不準那些激憤的百姓闖進來。”

侍女小青在一邊急著哭,“張官人,杏林堂的張大夫,還有其它醫館的大夫,聽說是要替我們郡主看病,一個個都推脫不肯來,這可怎麼辦?”

張元慶也無語,看樣子應該是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李青鸞在侍女的幫助下,坐直了身子,靠在一疊的枕頭上。

“我不礙事。現在風聲如此,這些大夫還要在開封城待下去,不敢做名聲有損之事,理解,我都理解。你們都下去吧,本郡有事與張公商議。”

等到侍女都下去,李青鸞淚水勐地流下來,讓張元慶束手無措。

“郡主,你這是...你這是怎麼了?”

李青鸞抹乾臉上的淚水。

“張公,我好悔啊,怎麼一時湖塗,想出這麼一個畫蛇添足,不,應該是敲山震虎的拙計。現在我明白了,趙十三這兩年確實一直虎視眈眈我大夏,一直在等一個機會。我讓陛下向宋國獻上降附書信,試探宋國君臣的反應和真實意圖...”

“卻不想被趙十三一下子抓住關鍵...我夏國君臣,已經心虛到了極致,才會用這一招來試探。既然心虛,想必國內情形也是敗壞到了極點。於是趙十三將計就計,先穩住我們,然後暗地裡火速傳令,叫邊關製造戰事。”

張元慶大吃一驚,“郡主,你是說清遠關事件,是宋軍乾的。”

話剛落音,張元慶意識自己多問了一句。

不是宋軍會是誰幹的?

夏軍?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元符三年,宋夏兩國和談期間,邊境衝突不少,夏軍還秉承以前的習慣,偷偷摸摸襲擊宋境,好撈些便宜。

結果宋軍跟以前完全不同,你夏軍殺了我十位軍民,非要殺了一百位夏軍士卒才肯罷休。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專要命的,到宋夏正式和議後,夏軍再也不敢搞這種襲擊了。

遼軍?為了阻止西夏降附宋國,故意製造事端,有這個可能。但時間太短,遼軍根本沒有這麼快的反應速度。

那剩下的只有宋軍了。

想到這裡,張元慶不由氣餒,“想不到是我們幫趙官家下定了決心。”

突然間,外面爆出巨大的歡呼聲,成千上萬的人在齊聲高呼,如同漲潮時的海濤聲,排山倒海,勢不可擋。

李青鸞和張元慶臉色一變,事情又了什麼變故,極可能是不大好。

有隨從在門口哭喪著聲音稟告道:“《東華朝報》最新增刊出來,上面刊登宋國趙官家的宣戰令,他宣佈對我夏國正式宣戰。”

張元慶勐地站起身來,渾身上下微微顫抖,緊張畏懼地不能自已。

李青鸞死死地抓住蓋在身上的薄綢被,扭來扭去,幾乎要把它扭爛掉。

又一人送進來一封密信,遞給張元慶。

他看了後又驚又喜,“郡主,張廣順來了信,約我們緊急見面。”

李青鸞一掀被子,跳下床來。扶著床框,身子搖晃了幾下才站穩。

“小青,快幫我梳妝,選一套男裝,我要親自會見張廣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