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我望雲煙目斷遠(一)(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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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古斯的兒子忽兒札胡思,繼承了部落酋長之位,意欲向克烈部北邊的蔑兒乞部、東邊的塔塔兒部發起進攻,即為父報仇,又能向北遼炫耀武力。他糾集了部眾,又勾連了金山的粘八葛部,蠢蠢欲動。”
說到這裡,趙似終於說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朕率朱雀、玄武兩旗騎兵,出居延海,橫穿漠北,擊敗克烈和乃蠻部的聯軍,幹掉這個忽兒札胡思,為北遼消除上京道西北招討使司最大的內患。諸卿,你們說這麼大的人情,能不能換來遼主默許我們攻滅夏國?”
我就知道,官家肯定沒有安好心。
幫北遼擊敗克烈部,消除不安定因素,換取北遼默許宋國攻滅西夏,都是說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官家對漠北金山草原上,數以萬計的牧民騎兵垂涎三尺,饞人家了!
朱雀旗是差不多了,可玄武旗才開張,急需大量的牧民騎兵填充。
但是漠北瀚海萬里,路途兇險,那裡的部落又狡詐桀驁,難以馴服,此去一路肯定是九死一生,值得官家萬尊之軀去冒險嗎?
章惇等人紛紛出言相勸。
趙似靜靜地等他們說完,開始說起自己的理由。
“你們說漠北部落狡詐桀驁,確實沒錯。所以必須恩威兼施,才能盡服其心。此間輕重關竅,旁人如何把握?還有,朕以大宋九五之尊,親臨漠北,安撫籠絡他們,方顯天威赤誠,才能把大宋之威播於漠北。”
“陛下,親身遠涉漠北,漢武唐宗也沒有如此冒險過,陛下何必以一國之託,輕犯兇險。”黃覆苦苦相勸道。
在他們看來,官家率軍遠征漠北,簡直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確實是前所未有之事,前人沒有做,難道朕就不敢做了嗎?朕要做的大業,三皇五帝,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都沒有做過。諸卿,所以不要用他們做過的事績來與朕比。”
“你們說兇險,其實並不兇險。阻卜九部的其餘八部,對克烈部是滿腹怨恨。好處克烈部全收,要打仗死人,就逼著其餘八部出人出馬。軍情偵查局的細作探子,在阻卜八部裡縱橫捭闔,已經籠絡了不少人手做內應。”
趙似繼續說著自己的理由。
“當然了,這些部落生性狡詐,一開始時不能輕加信任。但是隻要有引路人和內應,朕帶著朱雀玄武兩旗兵馬,能把克烈部打爆!只要打勝仗,這些部落自然能會低下頭來,屆時看看朕如何降服他們。”
“出兵漠北,除了降服收攏諸部人馬之外,還有兩個用意。一是自北向南,對西夏給予壓力,對其進行東、南、西、北的四面合圍。二是陳兵漠北,要是北遼不領朕的這個情,非要振兵南下,為西夏出頭,就休怪朕翻臉不認人。漠北去到他們中京、西京和南京,都很便利。”
說到這裡,趙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等眾人消化了他的話之後,繼續說道:“北遼國力日漸衰敗,磨古斯之亂,已經顯現對上京道的失控。耶律斡特剌奉命進剿,也是利用漠北各部的矛盾,挑動蔑兒乞、塔塔兒等部,對克烈部進行圍攻,才勉強鎮壓下磨古斯之亂。”
“現在北遼天祚帝即位,更加荒誕,廟堂上是眾正盈朝啊。遼軍主力,在東、中、西、南諸京道,四處鎮壓暴亂,疲於奔命。在這種情況下,上京道等偏遠之地,對於北遼來說,等於完全失控。各部各行其是,北遼在漠北的威望,幾乎喪失。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說到這裡,趙似的目光在群臣身上跳動,語氣更加堅定不移,“要是朕畏懼所謂的兇險,如何立下不世之功!諸卿當知朕的年號,天啟來歷。《晉書.帝紀第五》有云:‘夫有非常之事,而無非常之功,詳觀發跡,用非天啟。’朕就反著來,‘夫行非常之事,而立非常之功,詳觀發跡,當為天啟。’”
說到這裡,趙似一字一頓地說道:“只有行非常之事,方可立非常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