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聽到這裡,心下了然,他對自己頗有自信,因此倒也沒有拒絕。

看著醉仙樓派上來的長相頗為清秀的小女孩,範閒衝對方淡然的笑了笑,在對方羞澀的神情之中接過對方手中的筆。

紙倒不用單獨另行準備,這裡畢竟是文會,因此簡單的紙筆各人身前的小几上都有。

這也是醉仙樓的老闆聽說是有人要專門賦詩一首,唯恐怠慢,所以又遣人送上來更好的老筆。

至於紙張倒無太大的所謂,只要不過於暈墨,對寫字的影響都不大。

看到範閒提筆,早就心癢難耐的一眾士子立刻像惡狗見到屎一般湊到範閒的身旁,在後面看不到的人立刻搬來凳子茶几站到上面看。

直看的看到這一幕的沈萬三瞪大了眼睛,從心底深處生出一股不安來。

怎的這般誇張?便是範閒寫的好些,那又能如何?左右不過是一手字罷了,誰不會一樣。

沈萬三剛來京都不久,因此也就沒趕上靖王府裡的那場詩會,自然也就不知道在場計程車子心中有著怎樣的震撼。

畢竟越是在一條永無止境的道路上走的遠的人,越是能知道前行者的偉岸。

近些時日靖王府裡可是去了不少人,無他,只是為了鑑賞範閒的墨寶而已,可惜靖王世子念在其妹還小,生怕被人拐了去,因此閉門謝客。

也是被人纏的沒有辦法,因此今天特地賣個名頭,做個東道請範閒一起出來嫖娼,畢竟男人之間沒有什麼比一起嫖過更能加深感情了。

誰能想到他竟帶妹妹和未婚來?

俄而事畢,範閒抻了抻手,一臉不在意的將筆放下。

他倒是真的不在意,畢竟雖然他把詩寫了出來,但這詩的好壞其實他也不太清楚,都是上學那會子背的,誰又在意意思了呢?

大廳的秩序有些混亂,急得坐在閣樓的司理理瞪大了眼,兩隻手緊緊的捏著手中繡著白貓的手帕,恨不得自己拿過來親眼看看。

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李宏成看著有些擁擠的人群,發揮出自己身為靖王世子吃的好的身體優勢,三擠兩擠擠到了人群的正中央,一把將還在他人手裡的稿紙拿了過來。

那人剛想罵出口,但打眼一掃看到是李宏成,身體打了一個哆嗦,漏出一個難看的笑臉便自己認了載。

民尚且不能與官鬥,何況皇親國戚乎?

擠在李宏成身邊計程車子看到這場景,也逐漸的不擠了,李宏成漏出一個勝利的笑臉。

揚了揚手中的紙道:“莫急莫急,大家都別激動,紙在我手裡,且讓我來唸給大夥聽聽,總比一個個看來的快不是?”

李宏成站到了一個凳子的上方,看著眾人的目光匯聚,清了清嗓子道“金烏升曉氣,玉檻漾晨曦。先泛扶桑海,返照若華池。

洛浦全開鏡,衡山半隱規。相歡承愛景,共惜寸陰移。”

李宏成讀完,場間一時間安靜了下來,俄而復又變得吵鬧。

但有說沈萬三的詩好的,也有說範閒的更勝一籌,沒有一個統一的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