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介罵罵咧咧的扶起有些變形的凳子,坐上去時,凳子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看起來明天要重新買一個了。

“大宗師說自己沒練過真氣?誰信吶?笑話。”

“不會是真的吧?”

費介有些費解。

費介一邊寫著給院長的信,一邊撓著自己為數不多的頭髮和有些痠痛的背,天殺的範閒,又打老師。

“院長,見字如面。

範閒在儋州過得很安全也很快樂,就是司南伯爵的夫人最近派來了一個管家,有些針對範閒,我本想把他毒死。

不過現在的範閒已經有能力處理這樣的小事,所以也就沒有動手。

就像您說的,這個孩子就像上天賜予的瑰寶,他對毒道的天賦是我生平僅見,令人羞愧。

而且修行了一門極為霸道的功法,竟然能僅靠內息就震飛我這個武道七階的高手,實屬讓人震驚。”

幾天之後,信件隨著快船快馬一路回到京都。

一位眯著眼坐在暗處的老人眼中泛著冷冷的光,眯著眼看著信件上完好的密封。

抽出來裡面的信,反覆看了幾遍才將手中的信摺疊,小心的收起,而後滿足的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寧缺也剛剛讀完從京都來的範若若的信,正在展開的信紙上寫著回信。

寫的是紅樓夢的某個章節,具體是那個回合他當然也記不清了,內容也有些忘記,所以多少沾了些胡編的成分。

正寫到林妹妹與寶玉激情漸深,林黛玉親手喂寶玉喝雞湯的情節。

“卻卻見那涼亭之中,假山之旁,長凳之上,有一對俊俏的男女。

正是那賈寶玉和林妹妹。

林妹妹俏眼含春,一雙杏目緊緊的注視著賈寶玉的臉上,手裡端著一碗溫熱的雞湯,湯麵上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

青蔥白玉般的手指捏著勺子在碗裡攪動,陣陣香氣四射。”

因為是自己胡編亂造的情節,寫的便逐漸的有些上頭,開始全神貫注了起來。

連帶著的,自己的意念也不免灌入其中,只是寧缺並未察覺到。

漸漸的絲絲縷縷的香氣從寧缺的筆下,從那張紙上傳了出來,傳到寧缺的小屋,傳到司南伯爵府的每個角落,傳遍整個儋州港。

寫作之中的寧缺抽了抽鼻子,“哪來的香味?”

只是他又仔細聞聞,卻又發現著香味好像並不存在一樣,只是他不自覺的就想起了桑桑煮的雞湯,可真好喝啊。

儋州府裡的老太太輾轉反覆的躺在床上,想起那年自己給小皇帝煮的雞湯,那是的陛下可真是青澀的可愛啊,還只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少年。

誰能想到到了如今,竟然變得如此殺伐果斷了呢?可真是一代明君啊。

小草也夢見了饑荒前,還沒將自己賣掉的父母給自己煮的雞湯。

不過費介雖然也聞到了這令人著迷的香味,但是卻莫名其妙的在眼前浮現了範閒那張圓潤的臭臉,頓時陷入了一股極大的氣憤。

猛的從床上坐起,越想越氣,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好好修理範閒這小子一頓,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這一晚,整個儋州港,除了五竹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夢到了或是自己或是他人做的雞湯。

這一晚,寧缺踏入了不惑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