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無言慢慢從平臺挪下去半個身子,蕭瑾序走過去,蹲在她腦袋前方:“你不害怕嗎?”

這高度,常人下去尚且都要畏懼,她什麼都看不見,就這麼懸空在峭壁上……

姜無言只道:“靠自己,便不怕。”

平鋪直敘的一句話,好像只是在說自己比較喜歡偏酸的水果一樣。

卻能讓聽的人心頭顫動。

蕭瑾序疑惑,他那未過門的妻子,都說是天降祥瑞,不僅能給世人帶來好運,人還善良寬容,特別是對她那被斷為災星的姐姐,不但沒有因為那災禍的體質避開,反而尊之敬之。

可若真是被好好善待過的人,又怎會說出“靠自己便不怕”的話來?

蕭瑾序低頭,正好看到姜無言鬆開握著的石頭,往下尋找另一個支撐的點,而剛剛被鬆開的石頭上,沾著不少血。

可不是,她的手傷得不輕,她這樣下去,需要用不少力,除非天生沒有痛覺的人,否則,單單想想都痛。

更別說,她摔下來時斷了一腿,剛被接回去,本就使不了什麼勁。

他看她額頭已經沁滿了汗,不是累的,估計是疼的。

為何她一聲不吭?

他忽然往下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他擔心地問:“你沒事吧?我剛看你快掉下去了。”

姜無言:“……”

他不知是不是真怕她掉下去,那手勁特別大,像要捏進她的手骨裡去,擠壓著她手上的傷口。

疼得姜無言腳下一顫,踩空,這下真的往下墜去,全靠他抓著的手掛在了那裡。

她懷疑他是故意的,懷疑他有著什麼噁心人的惡劣趣味,哪怕他此時十分緊張地問:“你還好嗎?”

她無法再繃住,大口地吸氣,仰起臉朝著上頭人的方向:“你想...如何?”

“疼嗎?”

他問了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

“疼。”她咬著牙擠出話來,倒是沒有任何隱藏,“快疼死了!”

上頭的人頓了幾息,不知是不是覺得不好玩了,一個用力,將她拉了上去。

對方將她扶穩,聲音誠懇真切:“勞煩姑娘忍耐一回,讓在下幫你。”

他指的是她不信他人,但這麼耽擱下去也不行,他不等她回應,有些強硬地將她背了起來:“我揹你下山,會快很多。”

他以為她會拒絕抵抗,誰知她就好像等著這一刻似的,毫不矯情的,手腳並用的,牢牢將他纏住,胸前緊緊貼在他的後背上!

甚至不顧及什麼男女大防。

蕭瑾序:“……”

未來大姨子真是個讓人猜不透,處處讓人意外的……妙人。

他沒有說謊,他哪怕揹著人,速度也比姜無言自己慢慢往下挪要快太多,他甚至幾次飛躍,最後穩穩地落到懸崖底下。

之後,他也沒有將人放下,繼續揹著,往平臺上眺望時看到的那個村子的方位尋去。

姜無言她也沒有喊著要下去自己走,她給自己小算了一下,得出比較滿意的結果,之後就趴在他背上睡了。

太累了,先養養神。

底下這個“床板”雖有點咯人,但好在夠穩。

等蕭瑾序發現不對時,還以為她是傷太重,昏過去了,直到聽清響在耳邊的小小的呼嚕聲,他有些無語到了。

故意一個顛簸,將人晃醒,然後再擔心地問:“你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