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厚重的門扉被從內推開,蘇拉與對位的灰騎士一樣,身體不動,視線橫移,正好與從門中走出的禁軍衛士——金的視線相對。

帝皇的鷹衛。

既是帝國賦予原體的榮譽和權力的背書,也是某種意義上監視原體的劊子手。

蘇拉不記得自己在哪裡看過他們,但本能中對這些人並沒有什麼好印象。

厭惡、仇恨、蔑視、警惕……

這是他本能裡受到過的,來自這些精金之基們不加掩飾的情緒;

而陌生、敬畏、忌憚、憤怒……

則是他的那些找不回來的記憶,給他留下的本能反應。

但現在不一樣了。

自從他再次恢復了意識以後,全新的身份,讓他從這些“應該”不可一世的帝皇近衛們的眼中,收到的是出於預料的親暱,還有複雜……

他們信任我,原因……就僅僅是自己的身份?

這是蘇拉在閒暇的時間裡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也是他在短暫的重生後,不斷在日常的細節裡被印證的事實。

不,不只是信任。

蘇拉不知道自己的來歷,但他對情緒和微表情有自己的理解。

從金和他的戰友眼中,他知道自己收穫的不只是信任和親暱,也還有一些更令他疑惑的情緒。

羨慕?

應該有,但不是全部。

釋然?

可這又是從何而來呢?

他曾將這個問題與戈爾貢討論,而後者卻沒有回答。

他也清楚地記得,那個服役了數百年的老兵,在聽到他的疑惑之後的表情。

而那種表情是如此的微妙,又在微妙中有著某種思考之後的揶揄。

“那是泰坦的緣故。”戈爾貢如是說。

他算是回答了蘇拉的問題,但卻並未解除蘇拉的疑惑。

蘇拉不知道自己的基因之父有何不同之處,會讓這些禁軍們產生如此複雜的情緒。可他也知道,這種複雜的情緒註定和他們的身份有關。

但好在他也不關心這點,因為此時的他,也在因為身體中的某些本能的碰撞,陷入了另一種意想不到的麻煩。

“笨鳥……你有事做了!”

靈能通訊來的猝不及防,嚇得蘇拉下意識的繃緊了身軀。

視野盡頭的黑石大廳門外,一列全副武裝的灰騎士正自迴廊盡頭走來。

而後知後覺的“感知”到了來人的蘇拉,也不再與金對視,而是將視線從臺階下的幾個凡人身上略過後,與那個聲音的主人碰撞。

“兩小時零10秒,你們來晚了。”

蘇拉開口,語氣中的僵硬和不滿同樣明顯。

“還有我叫蘇拉,不叫笨鳥。”

“知道了笨鳥。”前來換防的戈爾貢在靈能訊道中大聲笑著,完全沒有聽進去的樣子。

然而現實中展現在外人眼裡的,只有兩支隊伍間,單方面的沉默。

“!!!”

多說無益,蘇拉決定用武技去表達自己的抗議,而這也本就是他和戈爾貢這段時間以來的例行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