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德拉科尼恩的遺澤-2(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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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德拉科尼恩在死亡的開始;
也是“謀殺”這個概念死亡的進行時。
加爾文注視著那些煙塵般燃燒的碎屑,視野放大了千萬倍後,展現在眼中的是無數與他持有的銘文類似的東西。
那是無數個比塵埃還要微小的、屬於邪神與惡魔的銘文;
而這些邪惡的文字其本身,就在以相似但又有無數微妙的變化的變體,去勾連、顯化、描摹、講述著,整個人類的歷史中,那在無數的角落中上演過的所有謀殺。
在加爾文的眼中,此時的德拉科尼恩,就是被億萬個這樣的文字所組成。
而也正是這些凝聚著、重現著無數次本質相同,而角色不同的殺戮的場景的文字,自德拉科尼恩的本體誕生後,就被凝聚在這裡,猶如一場永恆的祭典一般,以人類無法想象的維度和語序,在漫長的時光中歌頌著“謀殺”的永恆。
很奇妙的感覺,加爾文看著眼前正在崩潰的億萬個細碎的文字,有些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當謊言被重複千萬遍時,它在某種意義上也就擁有了真實。
而當一件事物被反覆的傳唱數萬年,它普通的性質也會在時間的貫徹下,擁有了不普通的特質。
謀殺就是如此誕生——它將自己拓印在一樁樁具體而平凡的事件中,然後在縱橫數萬年的時間裡,用這一件件的平凡去堆砌自我的超凡;
而這也還僅僅是開始,這也僅是“謀殺”從一個概念的誕生開始,到向根植與人類文明的“原罪”擢升前,所需要打下的一點根基。
當“謀殺”的真實,在億萬年的時間裡被無數次傳唱,從一件件個體的行為,蛻變成擁有象徵意味的儀式後。
這個生長在人類種族概念上的種子,也終於從這遍佈整個人類文明的事件上,獲得了覆蓋、超越時間的神性。
它就像是一枚長滿了無數細密血管的腫瘤,而每一條比毛髮都細微的血管所指向的,都必定是一場擁有代表性意義的謀殺。
加爾文的神性靈魂,能夠看到更上層的維度視野裡,這個醜惡的腫瘤,是如何用這些血管在整個文明的體表下,製造出一片片象徵著不祥的陰暗。
而這也正是它的威能所在。
因為只要還有謀殺存在,它的生命就永無窮盡;
只要沒有一個能同樣溯及因果的事物威脅,它的構造就不會被真正觸及、破壞。
魔劍——德拉科尼恩,與其說是一把劍,不如說是一個抽象卻真實的概念;一場持續了數萬年的儀式;一顆根植與文明的腫瘤……一個從虛無被“講述成真實”的故事。
這個古老而惡毒的故事是如此真實不虛,以至於縱使貴為人類之主,亦無從以自身的偉力將之祛除;
因為它的“威能”就來自與所有的人類,而帝皇力量的根基亦同樣如此。
毀滅它,就等於毀滅人類;
殺死它,就先要殺死整個種族。
這朵惡毒而神聖的花朵,就在帝皇面前堂而皇之的將自己的身姿搖曳;
而即使是作為人類種族意志的利刃,帝皇亦無法下手……去將毀滅施予自己。
於是,德拉科尼恩被流放了,被帝皇親自從時間上固定,然後囚禁在時空的間隙之中。
而阿巴頓,又在命運的指引下將其解放,並且用自己對血脈源頭的謀殺,讓這個本已消失在現實中的故事再次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