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哲皺著眉頭說道:「這遊擊將軍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不是說要演戲嗎?怎麼就帶著十幾個人過來?」

黃龍等人卻高興的不行,紛紛上前說道:「大王,本來想著若是幾百上千的朝廷

官兵,如何也得血戰一場,就算是贏了,兄弟們也得損失慘重。如今沒想到他竟然敢直率十幾人前來,這不就是自投羅網?您趕緊下令吧,我去將楚行抓來,平山墩就是我們的了。」

高迎祥聞言,卻搖了搖頭,起身看向營帳外,正駐足而立的楚行,嘆息一聲說道:「先前我去平山墩,人家都是以禮相待,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如今楚行來拜訪我,我卻以刀兵相待,此事若是傳出去,我高迎祥以何面目,去見秦地豪傑呢?」

劉哲在一旁勸道:「大王,此時可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拿下楚行,平山墩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況且,我們做賊的,跟他們朝廷兵馬,講那麼多規矩做什麼?」

高迎祥聞言,呵斥道:「怎麼?做賊就不需要講仁義嗎?若是我們跟朝廷一樣,反覆無常,無德無義,那我們起事做什麼?」

說罷,一揮手道:「速速將遊擊將軍請進來。」

不消片刻,馬蹄聲響起,楚行領著十幾人抵達大帳,而真正進入高迎祥大帳的,只有楚行、秦英趙甲三人。

一屋子猛漢虎視眈眈,就差直接將刀子抽出來了。

看的跟隨楚行的秦英和趙甲頭皮發麻。

主公真的是膽大至極,已經知曉高迎祥有後悔之意,依然敢這麼做,這要麼就是真英雄,不懼生死,要麼就是成了個親,腦子傻了。

卻見高迎祥坐在帥案後,玩味的笑道:「遊擊將軍,新婚之夜,不在洞房裡伺候新娘子,往我這窮山僻壤裡跑什麼?」

楚行對高迎祥躬身行禮,起身後尷尬的笑道:「叔父有所不知,我那新娘子脾氣大得很,雖說是新婚之夜,一點面子都不給,說救不出他兄長,便不允許我同房,您也知道,少年人劍已出鞘,實在是痛苦不堪,無奈之下,只能冒昧造訪了。」

高迎祥見楚行一臉難受的模樣,忍不住仰身大笑起來,指著楚行說道:「你小子不是說,娶了李氏貴女,這日子就逍遙了嗎?怎麼,也有受氣的時候?」

楚行卻自顧的拿起帥案前的茶水,給自己倒了一盞,可憐兮兮的說道:「侄兒待叔父可是不薄,您不安慰我也就算了,為何還要嘲笑我。」

高迎祥笑得前仰後合,指著楚行說道:「你小子還說本王為何嘲笑你,威震秦地的遊擊將軍,新婚之夜便讓新娘子拿捏了,丟不丟人。」

楚行無奈的低著頭說道:「丟人也沒有辦法,誰讓小子年幼無知,娶了李氏貴女呢?還請叔父幫襯一二,將我那大舅哥放了吧。」

高迎祥聞言,確實沉吟了起來,許久之後,看向楚行道:「先前你不是派了使者,說要與本王演戲嗎?怎麼你自己親自來了?莫不是在本王營外,有千軍萬馬埋伏著?」

楚行卻絲毫沒有人被人道破心思的模樣,畢竟他自己帶的隊,他還是很放心的,當下苦笑了一聲說道:「侄兒本意是如此,可是誰曾想我那手下,都是銀槍蠟頭,中看不用,大軍行進了一半,就因為夜色迷路了不知道多少人,侄兒無奈只能親自來了。」

說到此處,高迎祥對楚行不由的嘲諷起來,「你幸好是朝廷的兵馬,若是做賊,顛沛流離,經常要夜間行軍,豈不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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