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明顯有些憂慮,闖營這偌大的營盤,起碼得有幾萬人,就憑藉他這幾百人,真的能行嗎?

而且……

就在楚行思慮的檔口,李自成在一旁不悅的問道:「將軍是在擔憂嗎?」

楚行看了眼戰意高昂的李自成,緩緩點了點頭,「確實有所憂慮,不過事到如今,憂慮沒有用處,收了人家好處,這一仗終究是要打的,只是怎麼打的問題。真正讓我擔心的,有兩點,一是臧山行和田見秀的安全,二是李琳的生死。」

「這……」李自成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畢竟他們這一行的目的,其實是救出李琳。

「以闖王的品性,」楚行低聲說道:「若是跟我們交手,使者和臧山行的安危,其實還在其次,他愛惜羽毛,未必會下殺手,我更擔心的是李琳的安全。」

「那總不能這樣灰溜溜的回去吧?」秦英在一旁說道:「李琳死便死了,死於亂軍之中,李家未必能怪罪我等。」

趙甲也在一旁說道:「是啊,將軍,我們這一趟若是回去,弟兄們的心氣可就洩了。」

「若是李琳死了。」楚行想起了髮妻,不由的嘆息一聲說道:「那此戰的意義便少了一半。」

「那……」

「有了……」楚行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我率幾個親衛去高迎祥大營,與高迎祥談談,與他周旋一番,讓高迎祥摸不著頭腦,還可以麻痺他們計程車卒,爾等趁著天即將放亮的時候,突然發起襲擊,如何?」

「這如何能行?高迎祥敢扣下使者,如何就不會扣下你呢?」李自成頓時焦急起來,「況且,亂軍之中,一旦發生戰事,高迎祥未必不做做出過激的反應。」

「這便要看我的本事了。」楚行眯著眼睛答道:「高迎祥乃是我叔父,先禮後兵本來就是我這晚輩該做的事情,我以禮待他,他若是對我下黑手,以後他如何服眾?畢竟闖王是以仁義起家的。」

眾人緩緩點頭,高迎祥確實以仁義著稱,仁義之士,往往容易被仁義所拘束,這樣一來,楚行反而相對比較安全,但是眾人卻依然覺得楚行此舉過於危險。

楚行笑著說道:「諸位不必過於擔心,臧山行作為細作,那只是明面上的事情,暗地裡我早就派細作藏匿在高迎祥軍中,約莫人,都是能打的青壯,關

.b鍵時刻,可聽我號令,護衛我安全,等待你們的救援。」

李自成忍不住說道:「若是如此,確實可以搏一搏,關鍵是太過於兇險了,為了一個李琳,不值得。」.b

「戰場之事,本來就要兵行險著,如今我們平山墩雖然名義上是遊擊將軍駐地,但也經不起太大的損耗,能少死一個人,便少死一個人。我為爾等的主將,自然要為爾等著想。」楚行這般說,卻是已經打定了主意,任何人都無法動搖。

「將軍就不怕李自成無能,害死將軍?」見楚行一臉堅定,李自成也振奮起來,他覺得能夠得到一個人生死相托,這是一份不容辜負的信任,但是依然忍不住去問詢。

「秦英,領隨我走!」楚行卻沒有回應李自成,只是給了他一個堅實的背影。

你李自成若是連這點小場面,都拿不下,就不用在明末混了。

李自成卻是也不在多言,而是吩咐剩下的將士,隱匿身形,原地休息。

高迎祥本來都布好了口袋陣,就等著楚行率兵一股腦的撞進來,結果卻聽手下說,對面只來了十幾騎,領頭的恰是遊擊將軍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