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陳奇瑜來說,卻已經關心不了那麼多了。一來自己雖然謀求三邊總督,但是這個位置未必能落在自己身上,二來,如今時局混沌,便是他也自身難保,保不齊有朝一日他還要求楚行庇護。

他心裡很清楚,別看他這些年攢下了莫大的家業,但是一旦戰場失利,崇禎便能免了他的職,甚至要砍他的腦袋。

這一點,他跟楚行比起來差太多了。

雖然表面上楚行也要遵從崇禎的號令,但是其聽調不聽宣的做派,早就有了跡象和苗頭,這件事情洪承疇肯定也是知道的。

所以寧夏被林丹汗打的亂成一團糟,他也不肯去徵調楚行,就是為了防備楚行繼續做大,而變得越發不可控。

就在陳奇瑜思索之時,戰場之上有了變故。

讓所有明軍將士失望的是,他們心中矚目的陳霸天,雖然勉力反抗,卻也不是人家聶大刀的對手,被其以及其屬下,一擁而上,險些生擒活拿,狼狽落馬。

一時間,現場眾人皆儼然失色。

大家看的清楚,所謂的狼狽落馬,也只是對面給面子罷了。

若是對面使刀的武將真心下死手,別說是陳霸天,便是他的那一眾手下,也得都死在當場。

第一場戰鬥,毋庸置疑,是順義王勝了。

可是,這位聶校尉既然勝了,為何軍中並無歡呼之聲,莫非他們並不和睦嗎?

只是陳奇瑜等並不知道,平山墩素來講究軍規,將士們自然不會因為一人之勝利,盲目發聲,觸犯軍紀,這已經成為大家下意識的習慣。

點將臺上,見聶大刀騎著馬緩慢歸來,陳奇瑜對俄木布說道:「聽聞順義王為朝廷獻上不少良馬,可是我秦地兒郎沒有這個福氣,據說那一批寶馬良駒,皆歸屬於御馬監,我一直好奇,這順義王獻上的駿馬到底是何模樣,如今見貴部所騎,果然不俗。」

聶大刀屬於楚行的親衛,自然騎著的戰馬非常的優質,是一匹通體黝黑的駿馬,雖然不是什麼烏雲踏雪之類的千里馬,但是卻亦是高大神駿。

俄木布知道,這廝貪婪成性,沒想到他連一匹馬都眼饞。

看了一眼楚行,見楚行默默的點頭,無奈之下,俄木布說道:「既然參政大人愛馬,小王自然不會吝嗇,稍後會有良馬贈上。」

陳奇瑜呵呵的謝過,卻連表面的推辭都沒有。

或許在他看來,天高皇帝遠,他已經習慣了此事,絲毫不在乎其他人的反應,也不懼怕有人聞風奏事,禍害他已經殘破不堪的名聲。

聶大刀上點將臺赴命,而陳霸天自然也隨後黯然而歸,聽一眾大人物,不斷點評適才交鋒之中所用的戰術和將士們的武藝,而其中充斥著不少讚美順義王麾下的詞彙,而提起自家,則是丟人,枉為大明天師,一時間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