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鎮撫(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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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陝西巡撫劉廣生來的時候,根本沒帶一兵一卒,而是裝作逃卒的模樣,混進了高迎祥的軍中,甚至還跟高迎祥見了一面。
二人對於安塞的情況,進行了一番“友好”的交談。
至於有沒有砰砰的兩拳,楚行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聽老爺子吹噓的時候,提了兩嘴,內容大致分為,
安塞城你打下來,你也佔據不了。
眼下本官確實沒能力安置你們,但本官也勸你們不要瞎折騰。因為本官收拾不了你,不代表大明沒能人了。朝廷已經定了人選,三邊總督楊鶴不久後,就會帶著銀子和大軍到來。
本官知道你們是貧苦人出身,無奈之下才暴力反抗朝廷,那剩下的貧民卻是無辜的,我要去賑災,你不能攔著我。
高迎祥竟然就真的沒有阻攔劉廣生的車隊,還送出來數千裹挾義軍中的婦孺。
用高迎祥的話說,“俺看你是好官,不欺負你,但是俺也活不下去,早晚還得繼續折騰,朝廷要是真的有本事,就讓俺們吃一口飽飯,俺們就繼續做大明的順民。”
不過,劉廣生剛入城沒多久,就有斥候傳來了情報,高迎祥集結了部隊,朝著太白山的方向去了。
原來,那位錢公子並沒有大家想的那麼不堪,而是一位實打實狠人,出了城之後,迅速朝榆林方向進軍,找到了杜文渙,曉之以情,動之以錢,硬生生的說動了杜文渙。
這位經歷了宦海沉浮的大佬也看來了,這年頭有錢的就是大爺,人家銀彈開路,咱就努力一把。
杜文渙跟高迎祥之間爆發了一場小規模的夜戰,結果自然而然的是以高迎祥血崩為結局,不敢再呆下去的高迎祥連東西都不要,就率眾跑路了。
一時間,安塞似乎真的平靜了下來。
其實相對於杜文渙與高迎祥之間的較量,安塞縣城有點微不足道,因為高迎祥是懼怕杜文渙的大軍不得不跑路,但是論起實打實的戰績來說,則是安塞的保衛戰,更加光輝一些。
因為他更有傳奇色彩,安塞縣只有數百官兵,硬是在縣令和兵憲身隕的情況下,打了個漂漂亮亮的反擊。
“可惜!”這天上午,天氣燥熱,安塞縣縣衙內的一處空地上,得知這個訊息的田文秀一臉惋惜之色,“高闖王縱橫安塞多年,對此地知根知底,又有民望,留在此地,才能壯大聲勢,怎麼就去了甘肅了呢。”
“我看著老田就是糊塗了。”秦英甚是無語道:“你也知道高迎祥在安塞的影響力,朝廷就不知道,杜文渙能看著他做大?塞外的套虜,他杜文渙都敢打,一個小小的反賊,杜文渙就不敢打了?”
“玉峰兄不是糊塗了。”楚行這一生玉峰兄,喚的田見秀竟然心中一暖,他一臉警惕的看向楚行,卻見楚行笑道:“他這是賊心不死罷了。每日在案牘之間徘徊,可不是他想要的。他昨天還想逃跑,被我抓住,掛在樹上打了一頓,你說你一個堂堂讀書人,也不知道羞恥,既然有機會做人,為何非要做賊?”
秦英聞言哈哈大笑,田文秀臊的面目通紅,指著楚行道:“你也知道我是讀書人,那你為何一次兩次的叫我尊嚴掃地,你就不知道士可殺,不可辱嗎?”
楚行將手搭在田見秀肩膀上,“哎,此言差矣,尊嚴在心中,而不在面上,你現在走在街上,哪個百姓不喊你一聲田公,不比你做個掌櫃,做個反賊的謀士來的舒坦?今晚我做東,咱們清風樓吃豬頭肉,喝金華酒,算我給你賠罪啦。”
“楚巡檢!”就在眾人說笑之時,那邊兒有個中年文官笑吟吟的走了出來,此人乃是新任的陝西巡案御史吳煥,對著楚行招了招手,道:“巡撫大人有請。”
對於這樣的大佬,楚行自然不敢得罪,上前行了一禮。沒辦法,這些都是一省大佬,擱在後世,都是高官高官,自己可得罪不起。
“哎!”看著楚行隨著巡案御史上了縣衙內衙,田見秀搖頭道:“這一次,咱們的老典史怕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嘍,咱們家掌盤子的好事怕是要懸。”
田見秀都不知道,自己何時開始稱呼楚行,從那小子變成了掌盤子,只是覺得順口,還能少挨兩圈,就用起來了。
“你什麼意思?”秦英立馬不滿起來,心說,掌盤子雖然隔三差五將你吊起來打一頓,但是你也不至於在這裡詛咒他吧。
“馬上就要見分曉了,且看吧。”
其實,田見秀的擔憂不無道理。
要知道,楚行這一次在民亂過程中雖然立下了莫大的功勞,但是根基太淺,支援他的只有一個代理縣尊之權的老典史。
而且,聽說跟老典史關係不錯的前巡察御史袁鯨人家升了,做了陝西提學使,這相當於又斷了老人家一條助力。
而第三點,這個陝西巡撫劉廣生的位置很尷尬,他也是剛上任,還在跟原巡撫胡廷宴做交接工作,這個時揭胡廷宴的老底,說安塞民變,是很不尊重老前輩的一種行徑。自然而然的,楚行的功勞,就不可能大書特書了。
當然,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咱們家掌盤子,看不上一個安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