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管知縣有些疲倦的不行了,他倚在椅子上,懶洋洋的打起了酣。

而知縣衙門外不遠處的一片陰影中,一隊手持利刃的漢子已經蓄勢待發,楚行就混跡在其中。

此時此刻,楚行終於知曉父親為何總是如此的懼怕朝廷了。因為不管之前自己有多大的豪情,待他領著人,藏匿在衙門周圍,看著衙門的大門,石鼓也不由的產生了幾分畏懼的情緒。

手心不自覺的開始出汗。

沒錯,不僅僅是楚行,就連身邊兒的兄弟們,也一個個額頭開始冒冷汗,嚇得要命。

一旁被裹挾的田文秀裹著面巾,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這狗官真的是不知死活,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縣衙裡享受。”

“看樣子,衙門確實鬆懈。”遠遠的聽著縣衙裡戲臺子上傳來的聲音,楚行壓了壓兜鍪道。

“朝廷無道成這般樣子,你還畏首畏尾。”田見秀適時道:“我還是認為,真的打起來,朝廷根本沒有反應時間,我們一定能席捲西北,掌盤子,做大事吧。”

“你想怎麼做?”楚行瞥了一眼田文秀。

“縣衙就在眼前,待事起,咱們直接攻佔縣衙。”田文秀舔著嘴角說道:“咱們雖然人少,但是滅了狗官,卻是實打實的首功,到時候各路義軍聚會,豈能差了我們的地位?甚至推舉您做盟主,都有可能。”

楚行沉默不語,就這幫人的想法,能不能成熟一點。

這麼倉促的起事,搞不了多久就得讓朝廷滅了,地位在高,又什麼用?

“掌盤子在猶豫什麼?時不我待啊!”田見秀催促道。

楚行剛剛探出頭來,就看見這看似毫無防備的縣衙房頂,有寒光閃過,上面竟然安排有弓弩手!

當下悄無聲息的攀爬上不遠處的一間民房,仔細觀察,竟然有四五百隱匿在房頂之上的官兵,枕戈待旦。

“你看那是什麼?”楚行臉色一變,悄無聲息的從民房上爬下來,指著房頂說道。

“什麼?”田見秀不解的問道。

“我他媽的!”楚行忍不住爆了句後世的粗口,“那麼不專業,扯什麼造反,你看不見房頂上有弓弩手嗎?這是個陷阱!”

“這可如何是好,原來朝廷早有防備?”田見秀見狀,也非常的恐慌,因為此事生事,很多亂兵頭目和西北豪傑,都是他的朋友。

若是朝廷真的有了周密的防備,他們豈不是要完蛋?

田見秀當下急切問道:“掌盤子,我能不能離開一會兒?”

楚行冷笑道:“你就沒想過,我為何要將你帶在身邊兒?”

“你竟然這麼……”田見秀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我不狠心,不讓他們去送死,我如何火中取栗,如何佔這天大的便宜!”楚行冷笑道:“都給我把戰袍脫了,放紫色的孔明燈,事情有變,這場戲得有我們先來演!”

“掌盤子,都是熱血豪傑,豈能看著他們送死!”田見秀焦急萬分,“讓我去給他們送信吧,他們少死點人,你這邊兒也少點壓力!”

“我並不在乎他們的死活!”楚行眯著眼睛,“或者說,他們死的越多,我越有利。”

說著楚行開始吩咐眾人脫掉鎧甲,唯獨自己,用黑色的曳撒,罩住了內裡的棉甲。

“去叫門!”楚行對身邊兒一個漢子道:“就說咱們是牙行的,有急事要見錢公子。”

此時紫色的孔明燈升起,錢府方向不消半柱香的功夫,便升起大火,別看楚行留給秦英和二丫的人少,但是卻隱藏在暗處,一旦發起攻勢,瞬間整個錢府就火光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