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于謙,看似忠君為國,實則狼子野心!”

這天,一回到慈寧宮,孫太后便是拂袖而坐,曹吉祥連忙上前,說道:“太后,奴婢看,于謙是根本不想迎回上皇。”

“按袁彬的說法,也先估計也就只是想索取些金銀布帛而已,這次被于謙拒絕,指不定要幹出什麼事兒來。”

孫太后看著曹吉祥,冷冷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曹吉祥連忙跪在地上,倉皇說道:“太后,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說,這次拒絕也先送上皇回來,只怕他們會狗急跳牆。”

“哼,區區虜寇,難不成他們還敢對我的兒子行不軌之事不成!借他們十個膽子!”孫太后說到這裡,眯起眼睛道:

“事已至此,傳哀家的話出去,于謙這事辦的不錯,哀家深倚信之,命與皇帝商議退敵之策。”

曹吉祥無奈,只好出去通稟。

待他離開,孫太后的臉上陰晴不定。

這次袁彬從大同回來,帶回來的訊息本讓孫太后十分驚喜,說是隻用付給也先一些金銀布帛,瓦剌就能放回自己的兒子。

雖說要的有點多,但是在孫太后看來,這些東西是完全可以給的,什麼都不如自己的兒子重要。

可是,也先的提議竟然被于謙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想到這,孫太后恨恨拍在了座椅的扶手上。

......

紫禁城,乾清宮。

自從登基即位,身為王府正妃的汪氏及一眾僕人們就歡天喜地的搬進來,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便是如此。

但吳賢妃卻怎麼說也不離開,用她的話說,已經在宮外待了大半輩子,也不想著再進宮去住了。

王府的側妃杭賢一向賢惠,也以陪伴母親為由,留在了王府。

看了看在身旁呼呼大睡的正宮皇后汪氏,朱祁鈺嘆了口氣,這個女人與自己沒有半點感情,性格強勢,不是很喜歡。

搬進乾清宮的這幾日,朱祁鈺一直都沒怎麼睡好。

走出殿外,來到暖閣,卻發現淳安也沒有睡著,站在窗簷邊上望著明月,不知在作何想。

“殿下。”

淳安一驚,連忙躬身說道,說完方才發覺自己口誤了,笑道:“現在不是點下了,要稱陛下了。”

朱祁鈺看他一眼,說道:“我還是那個我,你也還是那個你,今後私下你還稱我殿下。”

淳安點頭,在宣德爐內放好了薰香,一陣古樸香氣頓時溢滿暖閣,多少令朱祁鈺此時的千頭萬緒有些安靜下來。

他走回來,輕聲詢問:“殿下怎麼也睡不著?”

朱祁鈺笑笑道:“這幾日我都睡不著,心緒不寧,你呢,是因為什麼睡不著?”

淳安環視四周,道:“殿下以為,這乾清宮是殿下的家麼?”

沒有什麼猶豫,朱祁鈺搖頭說道:“裡裡外外,郕王府的人沒有幾個,全都是生面孔,在這樣的環境下,實在難以入睡。”

實際上,朱祁鈺還是有些話沒說的。

歷史上明朝的皇帝大多離奇死亡,無論歷史上被奪門之後幽禁的景泰,還是日後的正德、天啟,大多都是英年早逝。

從前身為一個上班族的自己,也只是偶爾在坐地鐵的時候想想,大多數時候,都在為生計發愁。

當穿越過來真切的躺在龍床上,朱祁鈺總會不可抑制的胡思亂想,許多事情都覺得細思極恐。

“殿下何不回家呢?”

一句話,點醒了朱祁鈺。

是啊,既然在這裡住的難受,終日惶惶不安,為何不回到王府居住呢?畢竟,那裡有自己的母親,才是自己的家啊。

大明朝好像也沒有什麼規矩說過,要皇帝必須要住在皇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