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手肯定不是他的。”穆齊爾說道,“從外觀來看,這隻右手要比普通男性的小些,面板白皙,指腹掌心也沒有老繭。我們的初步判斷,右手應該屬於一名女性。”

手比大腿擁有更多的細節,單是靠指甲面板和骨骼大小就能基本判斷出性別。

“女的?”

“對。”

“為什麼又寄一個女人的手過來?”

“這就不清楚了。”

路德維希有些詫異地看向身邊的國王:“陛下,我實在難以想象普魯士人這麼幹的原因。因為軍隊的每一步都是為了奪取利益。殺我兒子還情有可原,可他們為什麼要殺一個女人?還特地把她的手送來我的府上?”

弗朗茨也是頭疼,戰爭一觸即發,正是集結力量好好做站前動員的時候。

要真是普魯士在搗鬼倒還好說,他還能以復仇的名義好好提一提部隊計程車氣。可現在看來,似乎和普魯士人越來越遠了:“你們能肯定麼?”

“暫時能看出來的就只有這些。”穆齊爾說道,“不過一些細節方面還是得卡維醫生來解釋,我也說不清楚。”

“細節?”

卡維學過一些法醫學知識,但並不多,主要拿來給病人驗傷。原本以為來了這個年代也用不著了,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

“其實也不算什麼細節,主要還是從各自的切割面的來尋找異同點。大腿這塊肉非常乾淨,不管是肉、骨頭還是血管都看不到血,就像被人抽乾淨了一樣。但剛送來的手卻沾了不少血絲,甚至還能看到血痕和輕微的軟組織腫脹......”

路德維希聽不懂這些專業術語,只是問道:“直接說結果。”

“右手的主人應該還活著,或者說在被切掉手的時候還活著,因為面板肌肉還有蜷縮的跡象。這也是為什麼,我認為兇手不是外科醫生的原因。”

卡維解釋道:“不過很不幸的是,腿肉的主人肯定已經死了。想要做到這種程度,只能先放乾鮮血,然後再做切割。”

死了......

腿肉的主人已經死了......

路德維希根本不關心女人的死活,耳朵裡只有自己的兒子。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手杖摔落在地,身子一軟倒在了老管家的懷裡:“老爺!老爺你怎麼了!!!”

......

其實在沒辦法確定死者就是阿爾伯特的情況下,擅自下結論並不可取。但阿爾伯特確實失蹤了將近一週,肉塊又被人送來了莊園,誰都會忍不住聯想一番。

可惜的是,不管是上一次還是這次,郵遞員都沒辦法詳細描繪出委託人的樣貌。

三天前說的還是個壯漢,今天就變成了身材結石的農家老婦人。不過至少兩名郵遞員沒有作案動機,也和阿爾伯特、路德維希都沒有交集。

維特和德里奧兩位警長直接向弗朗茨彙報了調查結果:“現在的線索不多,紙袋我們會帶回去再查一查來源,剩下的就只能從阿爾伯特先生和那位女士之間的聯絡入手了。”

老管家搖搖頭:“阿爾伯特少爺早就結婚了,從沒聽說他在外面有過其他女人。”

“這件事我們會去查。”

弗朗茨對兩人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只是問道:“能確定兇手用的是同一類工具麼?”

“現在看來應該是相同的刀鋸,不過腿和手都經過低溫儲存處理,單靠眼睛很難判斷,所以我們的結論也不絕對。”

“如果是被同一種手法切下送來同一家莊園,說兩人沒聯絡是不可能的,你們得儘快查清整件事情的真相。”弗朗茨坐在床邊,看著還沒醒來的路德維希,問向卡維,“對了,老元帥現在怎麼樣了?”

“只是暈了過去,現在心率呼吸都很平穩,應該沒大礙。”

“他本來身體就不好,現在再聽到這些訊息確實太傷人了。”弗朗茨嘆了口氣,問道,“你們還有沒有別的發現?”

兩位警長確實盡力了,今天剛來莊園,才見到郵遞員,連莊園內的僕人都沒來得及問,能得到的線索就只有這些。穆齊爾說的都是醫生們的判斷,畢竟只有一塊肉和一隻手,能得到的資訊也非常有限。

倒是卡維從剛才就一直有心事,之前還在猶豫,也沒機會開口,現在見國王問了,這才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兇手應該去過我的那家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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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只是個過渡,和主線有關但不是重點,19世紀中期的法醫非常落後,觀點肯定非常落後,大家隨便看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