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起胡志的手,往那鏡上一放,一時之間獸靈氣與死靈氣從胡志體內瘋狂湧出,灌向【陰陽鏡】中,那鏡正面變紅,反面變白,紅面為陽,照之則生,反面為陰,照之即死。

胡志感覺識海中突然多出了一道意識聯絡,是那陰陽鏡靈。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堂弟十幾年不見竟然已經發展得如此強大了嗎?到底是他自己天資卓絕還是那閣老對他關愛有加?這有了真靈的法寶至少也是見性境的煉器師煉製的三階法寶,還得有合適的修士用本命見性來喚起法寶真靈。據說自家老祖當年也是仗著是丹符老祖弟子,家底豐厚才有那麼一件真靈法寶。

胡言見點化成功了,心中也不禁大喜,自己這是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把別人的名字題在法器上。見胡志還有點茫然,又和胡志細細說了這法寶真靈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需要胡志自己去體會陰陽大道,來維護自己和【陰陽鏡】的關係。

胡志得此重寶歡喜非常,自然滿口答應。識海中陰陽鏡靈傳來一陣不屑的情緒,驚得他趕緊收攝心神。

不料此時異變突生,【廣開功德金光大陣】中的功德之力驟然往【陰陽鏡】壓去,原來是鏡中的陰氣也就是死靈氣,引發了陣法的功德之力鎮壓。

【陰陽鏡】雖然現在只有一階法器的強度,但是畢竟是設計陰陽雙生大道的真靈法寶,又哪是這個沒有靈性的二階陣法所能鎮壓的。每當快要承受不住功德之力時,便把陰鏡轉為陽鏡,那大陣失了目標,自然停止鎮壓,等陽鏡將吸收的功德之力轉為陰氣時,再重新變回陰鏡,就這樣把那大陣戲耍的全無脾氣。

胡言看著眼前在紅白之間變來變去的【陰陽鏡】不禁莞爾,這些個法寶真靈還真是性格各異,有趣的很呢。

終於,金光大陣似乎功德之力不足了,竟現出陣盤原型來,其上有一道佛門意志顯化出來。

“阿彌陀佛,沒想到小小胡家竟有如此神異之物,此物與我佛有······”沒等那老和尚說完,陰陽鏡靈一發狠,一道陰氣噴到上面,那陣盤裂開一道口子,那道佛門意志也就消散了。

胡言當即和胡志商量對策,胡志提出胡家還在分封三代,還能先暫緩一陣。胡言這才無奈告知他伯父胡林清現在就在普陀島呢。胡志聞言大驚失色,這豈不是把自家的性命放在別人的案板上嗎?胡言又告訴他這都是為了保住胡志的性命,他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胡言最後打定主意,與胡志說出了最後的方案。

“哥,【陰陽鏡】中陰陽雙生,轉陰為陽,化陽為陰,妙用無窮,你現在是肉體陽神,若是將陽氣盡數寄託在【陰陽鏡】中,應當能轉為鬼體陰神。”將自己悄悄溝通陰陽鏡靈得到的資訊告知胡志。

胡志依言照做,幾息後便成了幽幽鬼影,正要和胡言再說幾句,門外卻有腳步聲響起。為防再生變故,連忙將最後一絲陽氣隱去,完全消失了。

胡言將地上的陣盤一掃,收進儲物袋中,好整以暇地等到伯母等人進來。編了一套說辭,自己正與胡志堂哥聊天,金光大陣突然失控攻擊堂哥,最後陣盤與胡志齊齊消失了。

反正屋內啥也沒有改變,沒有證據伯母也沒法說什麼,只是自己那些話裡的擔憂與茫然卻也算不得做假。自己確實不知道胡志接下來會怎樣活下去,自己已經盡力了,這世上應該也沒人能比自己做得更好了。

衛菊黃自然是不信那一套的,讓胡萬去組內祠堂看了一眼胡志的本命魂燈。老胡萬回報說家主胡林清和少爺胡志的魂燈都還亮著。

一時也沒法找出胡言的問題,衛菊黃只能無奈作罷。

胡言想到胡志剛剛所說那句自家性命放在別人案板上,一下子也失了和衛菊黃糾纏的興致。隨便又敷衍了兩句,便徑自離去了。

到了山上,又叮囑了胡平枝兩句,讓他顧好自己,必要時刻不需要理會衛菊黃等人。胡平枝現在唯胡言馬首是瞻,自然應下。

胡言取出【五火七禽扇】,讓人間火靈給自己體外附上虹光,然後再施了個【雁行】,便乘風飛向慈城。

到了三陽山與慈城的交界處,也就是胡平枝的老家東胡路頭村,剛好天色將晚,降下身形,給自己重新施了個【夜行】,便發足奔向慈城,自己進了慈城地界便不好再那麼高調,畢竟漁溪島王家就是佛修,說不定和那陣盤上的佛修意志有關聯。

藉著夜行好似幽影一般溜到千機樓,此時的千機樓已經打烊了,裡面只有一道盤膝而坐的人影。

“閣下何必鬼鬼祟祟,難道不知我吳煒東夜夜在此?”那人影連眼都不睜一下,似乎根本看不起這等宵小之輩。

此時雖沒了外人,但是胡言知道吳煒東修的是禮勇大道,自己不能讓他壞了道心。

“吳師叔,是我啊,胡言。”

吳煒東哪料到會是胡言回來了,陡然站起,雙目射出兩道精光,掃向面前青年。

“胡···胡···胡言啊,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吳師叔,此時無暇敘舊了,你且將信得過的幾個叔叔伯伯都找來,連夜隨我去三陽山,千機樓中屬於我們的物什也都一併帶走。”

吳煒東心中雖然有疑惑,但是出於對胡言的信任,也不多言語,取出緊急聯絡用的傳音玉簡,打入一道神識,幾個老散修馬上給出了回應。

不消片刻,幾個老夥計都到了千機樓,計牙身上滿是血汙,煉丹的錢鼎祥身上一股子脂粉味,煉器的樊世銘帶著一股酒氣,種靈植的劉厚生則是整整齊齊,制符籙的麻天光袖子上站著符墨。

看著眼前衣著比幾年前都光鮮亮麗了的叔伯們,胡言差點流淚出來。

“幾位叔伯,我胡家家中又生變故,短則幾日,長則數年就會有難臨頭。幾位若是有心助力,度過難來,自有回報,若是無心攪這渾水,也由得各自離去。只請叔叔們在慈城照顧一下我父親,別讓他離了書院,在書院裡供職,不會有人敢動他。”

幾個老傢伙大半輩子都在艱苦度日,近年才得了富貴,自然知道沒了千機樓自己是什麼本事,更何況不管是胡林明還是胡言都對他們幾個散修禮敬有加,心中早已有了決定。

吳煒東看幾人眼中都是堅定的神色,忍不住讚歎起來。

“投我以桃,報之以李,當為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