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小猴子嚇了一跳,正想說這不是在容記偷吃蝦球的小竊賊呢?就見這小竊賊抓起他的衣襬,擦了擦“眼淚”,又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咳嗽著,如同絕症的患者的一般,踉踉蹌蹌地與容老闆擦肩而過。

好可憐的小猴兒,容老闆心都要碎了。

容老闆吸了吸鼻子,揉了一把溼潤的眼眶,整理好神色進了喬薇的屋。

大門外,珠兒掂了掂手裡的玉佩,開開心心地下山了!

……

喬薇給容老闆泡了杯茶:“你們是不是約好的?要麼都不來,要麼一起來?”

“誰?”容老闆四下張望。

喬薇就道:“剛剛崔總管來過。”

容老闆皺眉:“他又來催貨啊?那傢伙是怎麼回事?上容記三天兩頭地催,完事兒還到你家裡催,不是沒到交貨的日子嗎?”

喬薇笑笑:“宮裡的生意不好做,出了差池他要擔責的,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私事處理完了沒?”容老闆問。

喬薇想了想:“差不多。”

容老闆興奮地說道:“我前些日子看了個莊子,特別大,環境不錯,價錢也不貴,在京城外,離京城離鎮上都近,建廠再合適不過了,你要不要去瞅瞅?”

喬薇與碧兒交代了一聲,讓她去私塾接孩子們放學,中午和晚上就在小院吃飯,隨後坐容老闆的馬車去了那個京城附近的大莊子。

莊園比容老闆描述的還要大一些,差不多十幾畝,不論加工還是養殖,都綽綽有餘了。

容老闆指著一片荒廢的田野道:“莊主說,原先是要種田的,但她家不缺銀子,又沒功夫搭理,便讓莊子閒置了。”

喬薇看得出來土壤還是挺肥沃的,就是四周圍了幾座山,略顯荒涼:“既然不缺銀子,為何又要賣?”

容老闆道:“好像是生意上出了點岔子,需要資金週轉。”

說話間,幾人來到了莊園的正院。

然而令喬薇感到無比詫異的是,堂屋裡坐的不是別人,居然是“許久未見”的徐氏。

才幾日不見,徐氏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容顏憔悴,膚色暗淡,黑眼圈浮腫,眼角有了細紋,再厚的妝粉都遮蓋不住。

徐氏儼然也看到了喬薇,驚得站了起來。

喬薇嫣然一笑:“原來是二嬸的莊子啊。”

容老闆眯眼:“二嬸?”

“是啊。”喬薇笑著介紹,“二叔是我父親同父異母的弟弟,這位喬夫人便是我的好二嬸。”

容老闆一臉茫然:“你怎麼會有這麼有錢的二嬸?”

喬薇好笑地說道:“對啊,我這麼窮的鄉下寡婦怎麼會有這麼有錢的二嬸呢?”

容老闆聽出了火藥味兒,小喬窮得在外頭擺地攤,若對方真是她二嬸,卻對她不管不問,那麼這二人的關係……可想而知了。

徐氏定了定神,看向容老闆道:“容老闆,你今天過來是要把莊子定下的吧?”

容老闆剛想說是,看了一眼身側的喬薇,又改口:“我是帶我們大當家過來轉轉,買不買你的莊子,主要看我們大當家的意思。”

可以說非常給喬薇長臉了。

徐氏的瞳仁就是一縮:“她是你們大當家?”

容老闆道:“是啊!我給她跑腿兒的!你這莊子買不買,我說不了不算,得大當家點頭!”

那你還自稱老闆?!

徐氏拽緊了帕子。

喬薇意態閒閒道:“二嬸,你這破莊子多少年沒住人了,一開口就是一千八百兩,當別人是傻子呢?”

徐氏冷聲道:“我這莊子多大,你沒看見嗎?”

喬薇淡淡一笑:“大也是個廢棄的莊子,找人收拾、鋤草、翻地、新修房屋,就得花掉幾百兩銀子,你的地也多年沒種了,土質不好,頭幾年都未必有收成,還有周圍的山,佔的是五行中水、火、土的方位,這幾個方位恰巧相生相剋,直白一點說,就是風水不好,想這莊子重新運作啊,我得先把山給挖掉,你說說看,我得多費事兒!”

徐氏不懂風水,但聽她講得頭頭是道,也有些不明覺厲:“這我孃家給我陪嫁莊子,我不想賣的,只是實在……打理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