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譬如當今丞相的字,千金難求,他題了字的扇子、字畫、書冊,隨便拿一樣出來,都是相當有面子的事。

喬薇這兒漂亮歸漂亮,可在薛媽媽眼中,不過是暴發戶的漂亮罷了,不值得嫉妒,也就三夫人小門小戶出身,眼皮子淺,才把它誇成了第二個恩伯府。

是景雲起床,沒什麼需要喬薇動手的地方,喬薇很快回到了堂屋:“你剛剛要與我說什麼來著?”

薛媽媽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了,目不斜視地說道:“大小姐已經不是喬家人了,孟老太太希望大小姐將喬家的錢還回來。”

“喬家的錢?”搞了半天,是上門要錢的,她可不記得自己花過什麼喬家的錢。

薛媽媽道:“二夫人補貼給大小姐的銀子,希望大小姐原封不動地還回來。”

喬薇一聽是要錢的,臉色就不大好了:“薛媽媽把話說清楚,什麼二夫人貼補我的銀子?幾時的事?”

薛媽媽的語氣還算平和:“大小姐,咱們都是明白人,您就別與奴婢兜圈子了,您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不是二夫人貼補你,你住得起這麼大的房子嗎?”

喬薇都笑了,先是有人上門亂認孩子,現在又有人上門亂討債,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喬薇好笑地說道:“這話是誰告訴你的?誰說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誰說我建個房子的錢還用找人要?”不待薛媽媽反駁,喬薇又問道:“二夫人是我娘?”

薛媽媽古怪道:“當然不是!你爹孃已經過世了,二夫人是你嬸孃。”

原來是過世了,不是狠心拋棄她了,這樣的認知,讓喬薇的心裡好受了些:“她既不是我娘,為什麼會接濟我?我當初被逐出家門的時候,沒見她把我留下來,這會子倒捨得給我花那麼多錢建房子買傢俱了?你們孟老太太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還是說這根本是個藉口,你們不是上門找我還錢,而是上門找我訛錢?”

“大小姐,你怎麼能這麼想老夫人呢?”薛媽媽一臉冤枉。

喬薇最討厭看這種做著壞事還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那你們孟老夫人還這麼想我呢!動不動就是我用了她的錢!她有證據嗎?官府抓人也得先查證一番不是?你們劈頭蓋臉就給我扣了一頂帽子,換你,你高興啊?”

薛媽媽被噎得夠嗆。

喬薇又道:“我警告你啊,我每一分銀子都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誰想從我這兒訛走一個銅板,那都是做夢!”

“你……”

喬薇打斷她:“你什麼你?看在你上了年紀的份兒上我就不教訓你了,趕緊給我滾否則我對你不客氣!還有,順便告訴你家孟老太太我沒興趣花你們喬家的錢,但她也別妄想動我的錢,否則魚死網破,我叫她晚景淒涼,一個銅板都撈不著!”

這、這還是那個溫柔怯弱的大小姐嗎?怎麼像個悍婦似的?

“還不走?非得棍棒伺候是不是?”喬薇一刀子釘在了桌上!

薛媽媽當即嚇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喬薇字字如冰道:“還不快滾?我不歡迎你們喬家人,從前是我沒說,你來了,我不怪你,可從今天起,誰再敢上山找我晦氣,就別怪我這刀子沒長眼睛!”

薛媽媽被喬薇周身那股強大的殺氣震到了,恩伯府醫香門第,從沒誰舞刀弄槍,解決問題全都是用文人的方式,陡然遇上喬薇這種一言不合亮刀子的,嚇得腿都軟了。

薛媽媽毫不懷疑自己再講半句要她還錢的話,她的刀子就會捅到自己身上來。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女人?

喬薇厲喝:“杵在這兒想吃刀子呢?!”

薛媽媽:我、我是腿軟了……

喬薇一手揪住薛媽媽的領子,像揪著一隻老母雞,一下拽到門口。

薛媽媽根本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喬薇丟了出來,摔得四仰八叉!

喬薇拍了拍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不能提,肩膀能挑?”

喬薇對這家人的印象簡直壞透了,爹媽不在,就這麼把她從家裡趕了出來,五年來不管不問,第一次上門居然就是找她要錢,咋不上天?

喬薇去廚房給孩子們做了早飯,把望舒從床上撈起來,小傢伙睡不醒,洗漱完還在喬薇懷裡閉著眼睛,給她餵飯她倒是知道,乖乖地張嘴,喬薇好笑地點了點她鼻子:“不怕噎著了?”

“不怕呀。”她軟軟糯糯地說,說完,睜開一隻眼,就見孃親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小手捂住眼睛。

哎呀,露餡了!

吃過飯,不速之客又上門了。

喬薇正在給兒子扎丸子頭,一眼瞥見堂屋裡的影子,淡淡地說道:“剛剛對你太客氣了是不是?還有膽子上來!”

“我找丁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