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趙星洲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丹楓,我怎麼聽到你這兒有人在唱曲兒?”

之前徐丹楓判斷周圍的丫鬟和小廝都沒有受到影響,那有問題的必定廖玉堂的房間,所以趙星洲說要留下的時候,他也沒阻攔。

不過趙星洲是住旁邊的房間,按理說他應該聽不到這邊的聲音才對。

難道是這鏡中的女人影響力又擴大了?

徐丹楓剛要說話,卻被鏡中的女子搶了先。

“呀,又是一位俊俏的郎君,奴家今日可是有福氣了。”

那女子滿臉的歡喜不似作假,口中又咿咿呀呀的繼續唱著。

“最撩人春色是今天,是誰家少俊來近遠,哈哈生生抱咱去眠,待把奴玉山推倒,便日暖玉生煙……”

這撩人小曲兒的動靜在夜裡格外清晰,更是準確無誤地傳入了趙星洲的耳朵的。

趙星洲猛地看向鏡子,先是抬起手指著鏡子半天說不出話,隨後臉上便出現了痴迷的神色。

鏡中的女子見狀腰肢扭動的更加嫵媚,口中的聲音也越發不堪入耳。

徐丹楓見狀大喝一聲。

“趙——星——洲——”

這三個字如雷霆滾滾直入趙星洲耳中,將他震得耳中只有“嗡嗡”聲。

而這時,鏡中的女子則變了一副面孔,她眼神陰邪,但仍舊用挑逗的嗓音說道:“小郎君為何這般,難道是奴不美嗎?”

趙星洲此時也從剛才的狀態清醒了過來,結結巴巴地問道:“丹……丹楓,這女子是誰?”

“奴是小郎君……”

鏡中女子的話還沒說完,徐丹楓就將劍鋒對準了鏡子。

“再多說一個字,便叫你粉身碎骨!”

鏡中女子瞬間淚眼婆娑,不敢多言,但卻不住地抽泣。

美人梨花帶雨,這讓自問風流的趙星洲哪裡受得了,他剛要說話,就看徐丹楓遞了一杯茶水過來。

“丹楓,我不渴。”說著趙星洲又不由自主地望向銅鏡,下意識地嚥了一下口水。

徐丹楓沒好氣地說:“叫你用這個水擦眼睛,我讓你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剛剛將趙星洲從魅惑狀態喚醒時,徐丹楓就預料到會是這樣,便用二師傅之前給的明目草泡了茶水,這種草在過水之後會殘留一定的靈力在水中,此時若是用水敷眼,便能達到弱版開靈視的效果。

徐丹楓知道如果不讓趙星洲看看這鏡中女子的真容,他怕是會念念不忘,到時候如果再做出病來,可就不妙了。

趙星洲半信半疑地用手沾了沾茶水擦在眼睛上,很快眼睛周圍就溼潤了,等他轉過頭再看鏡子,整個人差點跌坐在地上。

“啊——這這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此時在趙星洲眼裡,原本冰肌玉骨不著寸縷的絕色女子,變成了一副紅粉骷髏。

鏡中女子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在人家眼裡已經沒了皮肉,仍舊不停地搔首弄姿,看起來非常骨感。

對,就是骨感。

趙星洲把頭一偏,低聲道:“丹楓,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她本來就這樣,那絕色容顏不過是她幻化出來的,專門迷惑你們這些心智不堅定的人!”

說到這兒,徐丹楓將鏡子平放在桌上,順手從桌邊拿了一塊擦臉的汗巾將其罩了起來,復又將自己的寶劍放在了上頭。

女子的聲音隨即消失。

“行了,回去睡覺吧,明早再來處理她。”

……

翌日。

廖夫人看著花紋古樸典雅的銅鏡,有些不敢相信,竟是這東西害了自己的兒子。

徐丹楓在一旁解釋道:“這鏡子裡的妖物叫魅,根據承載的器具不同,有不同的名字,像是這個就叫鏡中魅,如果是在畫裡,那便是畫中魅,還有在扇子上、手帕上的,算是一種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