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兄,五月一別,算算已有數月未見了。”曹博遠拱手說道。

“曹兄,深夜前來,可是有要緊事?”

趙星洲也是微微有些驚訝,這曹博遠是他在書院裡的同窗,算不上關係特別親密,只是一起去過次風月之地罷了。

曹博遠沒有回答趙星洲的話,而是轉頭看著徐丹楓拱手道:“敢問這位可是九泉觀的小徐道長?”

徐丹楓心裡一愣,自己的名聲傳的也忒快了吧?

他略微挺了挺腰背,微微頷首,但沒有吭聲。

趙星洲一看,馬上明白這曹博遠要找的不是自己,而是身邊的徐丹楓。

有了這個想法,再看曹博遠的模樣,趙星洲不由得低聲問道:“博遠兄,你不會是也遇到女鬼了吧?”

“啊?”曹博遠一臉詫異,然後連連擺手,“不是不是,趙兄可還記得廖玉堂?我是為著他的事來求小徐道長的。”

曹博遠給二人講起了事情的始末。

自從趙星洲因病回家修養,書院裡就一直風言風語的沒斷過,起初無事發生,慢慢的那些謠言也就沒人傳了。

但是一個月前,同窗廖玉堂突然便沒有再來上課,此後的半個月都沒見廖玉堂的人影,山長也是奇怪,便讓曹博遠去看看。

曹博遠打聽到廖玉堂家住南城,便拎著一提點心上門探望。

進了門這才知道,廖玉堂已經病在榻上一個月了。

“廖家伯母說請了無數的大夫也開了無數的藥,但是就是不見絲毫好轉,今日他們聽說了小徐道長的事情,這才覺察到玉堂是不是撞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想請小徐道長去看看。”

徐丹楓轉頭用眼神詢問趙星洲,畢竟他這次過來一是給趙老夫人祝壽,二是要給趙府看宅子,這中途能不能去幹別的,得人家說了算。

“丹楓,玉堂兄風姿綽約,是個風流人物,要不你給看看?”

曹博遠又趕忙補充道:“當然不會讓小徐道長白跑一趟,廖家說會給九泉觀奉上一筆香油錢,只求小徐道長能登門看看。”

徐丹楓點頭道:“香油錢什麼的不急,既然星洲沒有意見,那明日還有時間,我就去廖府走一趟吧。”

……

次日一早,曹博遠就帶著趙星洲和徐丹楓去了廖玉堂家。

廖家在康川縣是經營玉器、古玩生意的,一進門的兩個石獅子就頗有氣勢,看雕刻方式就不像是大衛朝的物件。

廖夫人一見徐丹楓就直接哭了起來。

“小徐道長,你可要給我家玉堂好好看看,他也不知是衝撞了什麼,嗚嗚嗚嗚……”

一邊哭,廖夫人還一邊拉著徐丹楓的手不肯鬆開。

徐丹楓有心想要將手抽出來,又怕自己做的太過明顯,讓人家下不來臺。

但是被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揩油,他的心情瞬間就不太美麗,他可沒有二師傅的那種癖好。

好不容易到了廖玉堂住的院子,徐丹楓順勢將胳膊一抽,然後第一個邁步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他就皺了皺眉。

整個院子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兒,但是其間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臭味,那是將死之人身上才會散發出的腐敗味道。

等推門進了屋,徐丹楓便看到床上躺著一個面容枯槁的年輕人。

這人面板黯淡無光,彷彿蒙上了一層灰。

他的頭髮亂糟糟地披散在枕頭上,其中白髮橫生。

閉著眼睛都能看出,其眼窩深陷,而發乾的嘴唇更是呈現出一抹灰敗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