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凝立這一個銀髮蒙面的少女,即使相隔甚遠,也看得到她眼眸彷彿流淌著熔融的金液。她身穿那襲繡有無數星辰的銀色披風,目光清冷地注視著下方二人,一根冰玉般纖長白皙的食指伸出,指向天空。

“她是說我們兩個要自相殘殺,只能活下來一個嗎?”阡陌微笑說。

“不是。”慶曆四年春溫柔地望著空中的少女:“兵器不殺逃跑之人,在她殺人之前,她會認真數到三,然後才進行攻擊。”

“聽起來很萌不是嗎?”阡陌看著她伸出第二根手指,非常認真建議道:“要不要跑路?”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是他們二人皆無動作,靜靜等待著第三根手指的伸出。

“我是紳士,所以不會先於女士攻擊,況且還是這樣養眼激萌的少女。”阡陌認真道:“你為什麼不趁她數數的時候來偷襲呢?”

此時空中少女已經將食中無名三指伸出,然後向著二人如同遊戲一般劃了個半弧。

銀色的流光自少女三指流淌而出,便如同一道被拉長的弧月。

因為是光,所以擁有光的速度。

但是不中。

阡陌身形驟然消失,然後在二十五步後隱出,看著身邊同樣在第一時間避開的慶曆四年春,眉宇皺緊:“怎麼會有如此霸道的攻擊。”

那方他們之前站立的青石,已被波光毫無阻礙地刻入。

先是一道狹長而深不見底的刻痕,但隨即,刻痕周圍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出冰霜,只一剎那冰霜便籠罩了方圓數丈的土地,然後冰雪覆蓋的路面開始粉碎,便好像在那一瞬間度過了千萬年的風沙剝蝕,那處刻痕開始凹陷出一個方圓三丈的平滑圓坑,坑內是細如滑石粉般的青色粉末。

“切割,冰凍,粉碎。”慶曆四年春是這個世間寥寥擁有過對她指揮權的人,自然對她瞭解深刻:“她的所有攻擊,只要她願意,都將附帶這三重規則,否則。”

慶曆四年春微笑:“你認為什麼樣的人才能被稱為兵器。”

阡陌皺眉,然後消失。

消失便會出現,他出現的位置是在她的身後。

遠端攻擊者必然害怕近身,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皇天斬下,在少女咫尺之遙。

術是空間的神術,劍是世間最為聞名的神器,然而她卻連回頭的興趣都欠奉,左手再輕劃出一道銀光向著慶曆四年春,同時右手在肩上似乎撥動了某個不可見的琴絃。

阡陌原本便小心翼翼,卻見有三道蒼白色的絲線同時向他裹去,收劍格擋與扭身閃避的同時,身形再次消失。

黑衣的衣帶碎為冰屑,那是白線擦到了他的外衣。

慶曆四年春沒有看在自己身後閃現出的阡陌:“感覺如何?是不是被她迷到了?”

“簡直愛死了,她還能再萌一點嗎?如果同歸於盡的話,其實可以考慮一二的。”阡陌看著斷開兩截的衣帶,依然戲謔。

“三歲開始被作為最強兵器培養的人,任何偷襲暗殺都對她無效。”慶曆四年春看著天空中的少女:“想要擊敗她唯一的方法,就是用比她更強的力量,換命什麼的,她自身存在感很低,殺死目標的優先值總是高於保護自身,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嘗試。”

“妖孽。”阡陌苦笑,看著天空中的少女再次劃出銀光,虛化消失後看著身邊同樣躲避點滿的慶曆四年春:“她真的以為只用這種攻擊就能解決你我?”

“這個世界上總有些妖孽的少女,存在即合理。”慶曆四年春笑笑:“這是威懾攻擊,假如我們不退,她將逐漸加大攻擊力度,直到我們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