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夏言道:“文愛卿,既然你說張國成有籌錢的本事,你堂堂太師,本事必然在他之上,朕命你三日之內湊齊糧餉送達前線,否則就算朕想保住你,三軍將士也不答應。”

此言落下,文仲的表情頓時凝固在了臉上。

本來是逼迫這傻子皇帝的一記妙招,此時竟成了給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

百官們一時也是目瞪口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今日的夏言竟如此犀利,不僅連續兩次化解了危局,還讓文仲屢次吃癟。

另一邊,韓楓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夏言這一朝下令,倘若文仲辦不好糧餉之事,便可以以扳倒對方。

誰說他是傻子皇帝?

這簡直是英明神武啊!

這一招反制文仲,簡直令人稱讚!

文仲徹底傻在了那裡,而還不等他回過神來,夏言已是喊了一聲退朝,直接離開了朝聖殿。

他心裡還惦記著清容的傷勢,沒工夫跟這老匹夫瞎扯。

待百官散去,文仲也只好滿臉陰沉的回了自己的太師府。

“父親,今日朝聖殿上究竟怎麼回事?那廢物皇帝如何敢與您這般爭鬥?”

剛剛進到家門,大兒子文武便詢問道,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已經傳開了,不少人都聽說了此事。

“哼,夏言那黃口小兒,竟敢與我針鋒相對,簡直找死!”

文仲怒而拍案,在朝堂混跡了大半輩子,他還沒吃過這樣的虧,想不到今天竟然被夏言屢屢牽制,被他騎在頭上拉屎拉尿。

看父親這般樣子,文武知道朝堂上所傳之事不假了,頓感驚奇道:“父親,以您的手段,夏言那廢物一向任您擺佈,今日怎會這般反常?”

文仲一張臉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在回來的路上,他也一直在思索此事。

整個大夏的人都知道夏言是個智力不全的傻子,可今天在朝聖殿上,他卻能處處針對自己,不僅目的明確,而且條理清晰,這完全不像一個傻子能夠做到的。

“難道這小子以往是在裝傻,扮豬吃老虎?”文武猜測道。

“不可能,若真像你所說,他不會等到今日,更何況他父兄都是死在我們文家手上,他要不是傻子,早就對我出手了。”文仲搖頭。

“那今日之事……”文武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文仲沉吟了一會兒,隨後神色陰晴的說道:“那小子今日這般反常,只怕背後有人。”

“父親是說有人在背後指點夏言?”

文武詫異道:“可是據宮中眼線來報,夏言每日都只與上官清容在一起,並沒有和其他人接觸,誰會指點他呢?”

“上官清容?”

文仲眉梢一挑,忽然想起來了什麼,道:“這個上官清容是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家輔佐歷代先皇,數百年來人才濟濟,個個都是朝中精英,如今上官家雖滅,卻剩下這個遺孤。”

“父親的意思,指點夏言的正是上官清容?”

“除了她,恐怕也沒有其他人了。”文仲冷哼道:“昨日沒能殺了此女,想不到今日反而變成了我的心腹大患!”

文武目光一閃,說道:“父親莫急,那上官清容雖是上官家後裔,卻是一介女流,翻不出什麼大浪,況且妹妹乃是後宮貴妃,要除掉此女還不是易如反掌。”

“言之有理。”文仲點點頭,“告訴文婧,讓她盯著上官清容,倘若真是此女在背後指點夏言……”

話到最後,文仲眼睛裡顯現出來了一抹猙獰之色。

“是,孩兒明白!”

文武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