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地換來的。不知道一會兒這水密鎖靈會不會溫柔點兒。”

“什麼溫柔點兒?”

“我上次見美人兒手上有一條銀白傷痕印記,你見多識廣,能否幫我看看,那印記到底是什麼?”

一聽此言,棠昳驚愕地盯著他,氣息此起彼伏。“……”瞠目結舌,竟說不出話來了。

“看你這反應,鐵定是知道些什麼的吧?說說吧。”

“……我…我不清楚……”

“不清楚?恐怕沒人比你更清楚的人了吧?說說吧,美人兒體內的禁痕到底怎麼回事?”陰沉的臉陰的可怕,雙目血色凝重,氣焰在心中燃起,厲聲呵斥。

“我……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就實話實話了。”鼻翼一張一翕,氣息紊亂,稍作平復後,解釋道,“我們聖醫界,自成立以來,因為醫術精湛而治好了不少人。可,若倆人立下契約成為師徒。那便終身相剋,彼此之間不能產生情愫。否則……”

“否則,其徒身負禁痕,血散而亡。”他接下去。

棠昳微微點頭贊同,垂睫羽凝作水珠,珠珠隕落,在他臉上印著唯美珠光。

“一千年前,我聖醫界被你屠滅,你追殺我,我就在族人們的掩護之下,逃了出來。而後榮獲羋花界花神梓榣所救,知道我的遭遇後,她帶我入了羋花界之門,就在那時,粟晚降生了。我看著呱呱墜地的粟晚,不知怎麼,就被她所吸引。正好這時,梓榣提議要我做她師父,教她修習醫術。”他頓一下,仰頭凝視。

“我是看著她長大的。她特別善良,特別可愛。是四海八荒公認的第一美人。”嘴角揚起弧度,燦爛依舊。“甚至連地上一株草木都不忍傷害。我越來越被她吸引。後來,我們立下契約,成為師徒,她在我這專心修習醫術,我們一起,救活了不少人。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最開始我並不明白那種情感,再後來,她奮不顧身去救上官冰月那時,我方才明白,我已經漸漸對她動了情,儘管我盡力剋制,我……”

“你知不知道。”亓淵再也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你這樣自私的愛,已經害了美人兒。她現在身負禁痕,無論怎樣,都是她受懲戒。你根本相安無事。你就是這樣愛她的嗎?!”激動萬分,大聲嚷嚷。

“我……我承認我很自私。當我看到她身上的禁痕的時候,我真的心痛不已。但我…我還想多陪她一段時日,我還想多看看她……”大聲喘著氣,抱頭痛哭。

“像你這種自私的人,根本不配做美人兒的師父,也不配執掌聖醫界。你這樣,與害死我父神母神的那該死的庸醫有何區別!!”

“我與那鳥東才不一樣。”大聲嚷嚷。

“私念一旦產生,就會在心中生根發芽,也許會削減,但不會消散。我承認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也許在你的立場上看來,或許你並沒有錯。但在我的立場上,在美人兒的立場上,在上官冰月的立場上,在我們的立場上看,美人兒也沒有錯,那她又憑什麼要受懲戒,你又憑什麼相安無事??”

他揣著芳菲,仔細把玩兒著。氣息一張一翕,看似平靜的面龐,其實已氣焰炎炎。陰冷的面龐,耷拉著的眉睫冷凝凝地盯著芳菲。

“我很自私。當我得知美人兒那條銀白傷痕印記是因為她那自私的師父,又得知她師父因為對她動了情而導致她身負禁痕那一刻起,本尊就想用浴火魘允扇給他一扇。本尊本來就對聖醫界心懷怨恨。我本無心要殺你,只是為了美人兒,我不得不拿起殺人的刀刃,我不想再看著她再受一絲傷害。芳菲呀,今日,怕是要你嚐嚐腥了。”

“棠昳,你是自己來呢,還是要本尊親自動手呢?”撇著他。

“我知道……是我這個做師父的錯,害了粟晚……但…可否等我一天,哪怕……哪怕一個時辰也好。我還想再見見粟晚。”他抬起頭懇切地目光視之,揉似碎影,眸光中絲絲縷縷綴滿淚光。

“沒機會了。你可以等,但美人兒等不了。”靈力推動芳菲,淡淡紫藤蘿花瓣撲朔迷離,相繼縈繞芳菲,絲絲縷縷,交相錯雜。芳菲向棠昳襲去,棠昳合上雙眼,無聲地立在一旁,氣息平穩。

就在芳菲劍尖兒刺進棠昳腹部那一刻,隨著一聲撕心裂肺地呼喚聲:“師父——”

亓淵撇身,見到粟晚一行人驚愕不已,氣息此起彼伏。

“美人兒,你…你們怎麼來了?”

“師父。”粟晚並沒有回答他,只顧著奔向棠昳棠昳順勢倒在她懷中。“師父,師父。”注視著扎進他腹部中的芳菲,鮮血淋漓。

“粟晚,不必難過。為師大限已到,苟且偷生了這許久,也該走了。”盈盈淺笑。

“亓淵,你為什麼要殺棠昳?”桑棘湊上前來。

“我是說你怎麼突然要借我芳菲一用,原來是為了要殺棠昳。要是早知道你要殺棠昳,我便不會借予你。”冰月上前。

“師父,什麼大限已到,什麼苟且偷生,我不信。徒兒要救你。”欲推動靈力,卻被棠昳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