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捏著換下的衣裳,原先在人潮裡還不曾感覺,如今竟是覺著異香撲鼻。

她只以為是自己疑心生暗鬼。

於是將手中的衣裳放下,將門窗開啟,整個人清醒許多,又重新走回到榻前,執起那衣裳。

依然如故。

她叫住霜蕪,“不要叫太醫,去找賀錚,讓他把林風找來。”

叫太醫,不管問什麼,總會驚動旁人,也有可能打草驚蛇。

林風自小跟著裴瑾廷,無論如何也比不知站在哪條線上的太醫要來的安全些。

霜蕪不明所以,卻依然按照吩咐退出去找人。

顧青媛不確定這香味到底會對人造成什麼樣的傷害,將東西放得遠遠的,人坐在窗邊,呼吸外頭夏日清涼。

遠遠地望著那簇新的衣裳,顧青媛好像能聽到自己血管裡血液的流動聲音。

她的嗓子發苦,說不出話來。

她以前不明白皇后為何要如此爭對她。

既不是裴瑾廷的親孃,不過是姑母。裴家也不需要裴瑾廷去頂門立戶,上頭兩位兄長足夠支撐起裴家的門庭。

也的確是如此,雖說沒立下世子,承恩公手中許多的人脈資源都分給了裴瑾廷兩位兄長。

那時,她只以為承恩公是因為嫌棄裴瑾廷太過紈絝,反正上頭有兄長頂著,做個閒散的公子也不錯。

如今,越想越覺著不對勁。

她牢牢記著秦氏曾經與旁人說過的一句話,女子最怕怨,條條路都要自己選,落子無悔,願賭服輸。

不管皇后如何,她只要和裴瑾廷把日子過好就行。

皇后卻要連這樣的奢望也剝奪嗎?

突然,她聽到身邊人的聲音,“少夫人,林大夫來了。”

顧青媛抬頭看向林風,將桌案上的衣裳指給林風看,將她聞到的異香說了。

然後,“林大夫,你看看,這上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風起初聽顧青媛說得嚇了一跳,額角的冷汗滴滴掉落。

他記得從山東回京後,裴瑾廷悄悄地讓他來過一趟院子,看看裡頭有沒有異常之物。

那時,他不曾在院子裡翻到過。

想想裴瑾廷的用處,承恩公府的人不敢做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