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只是覺著,若真是寵愛裴謹廷,承恩公夫人怎麼會如此說他?

世人說話大都講究一個客氣,尤其是女眷只見,言辭犀利的更少見。

故而在認親宴上,顧青媛的行為可謂是另類。

她才剛剛和皇后扯下臉面,自是不會再和承恩公夫人來個衝突。

否則倒顯得她好似一個不懂得禮數的驕縱姑娘。

皇后的確位高權重,可畢竟只是裴瑾廷的姑母。

承恩公夫人不一樣,是裴瑾廷的生身母親。

她往後要和裴瑾廷過一輩子,不說委曲求全,在大面上,她不想再給裴瑾廷惹麻煩。

她和承恩公夫人不是沒相處過,知道她的性子。

從前她並不給承恩公夫人好臉色,是覺著她和裴瑾廷是因為盟約才走到一處。

現在,和之前又不一樣。

於是,她起身後,客客氣氣地朝承恩公夫人道,“母親說得極是。認親宴那晚。兒媳是不願意才剛剛新婚就讓人入院的。只是方式過激了些。”

“母親也曾新婚過,想必是能理解兒媳心情的。”

沒想到承恩公夫人唰得臉色變白,瞪了顧青媛一眼。

這話雖客氣,卻從未有人這麼直接說出不喜歡旁的女人入院的事。

當初她新婚嫁入裴家時,的確是碰到這樣的事,那賜下來的婢女直接被她找由頭髮賣了。

她都還沒有一兒半女,旁人休想沾自己丈夫的身。

這會,承恩公夫人的心不可避免被觸動,回想當初的事,當場怔愣在那兒。

醒過神後,承恩公夫人臉上冷冷淡淡,只是眼皮子朝上一撩,“阿媛啊。”

“是。”顧青媛應聲,“母親有何吩咐?”

“你是景珩的媳婦,從前他獨自在外居住,也沒個人打理事物,如今有了你。你終究和你大嫂二嫂是不同的。”

“這個家遲早要交到你們手裡,家中中饋之事,你也要慢慢學著上手了。”

這話說得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本朝以來,無論是太子位還是各家承襲爵位,那都是立嫡立長,最後才是賢。

裴謹廷排行三,無論如何,這個家也交不到他的手上……

想到別的府到了裴謹廷這個年紀,家中承位世子早就定下,偏偏裴府,如今還壓著……

可讓她打理中饋之事……

顧青媛想了想,接話道,“兒媳愧不敢當,中饋之事還要母親多多勞累了。”

“兒媳還有許多不懂,正想讓母親教導一二呢。”

寥寥數語就將皮球踢回去給承恩公夫人那裡。無論她做什麼,做或者不做,都是承恩公夫人決定的。

承恩公夫人臉色沉沉,沒想到顧青媛說氣話來滴水不漏。

她一時間也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

只得不依不饒地說道,“無妨,就算是尋常人家的兒媳,那也是要學著幫婆母管家的。更何況景珩。”

“正好,府中要辦春日宴,這些日子,你就幫著料理一下春日宴的事宜吧。”

承恩公夫人這是打定主意要為難顧青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