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在來的路上一直在想,往日看著還算和善的皇后今日會以什麼態度來對她。

她以為她會和從前一樣,說些客套話,和從前一樣既不試探,也不發問。

讓人摸不著頭腦,戰戰兢兢。

卻沒想到,皇后一上來就是興師問罪。

這樣看起來判若兩人的態度,並沒有讓顧青媛放鬆,以為皇后是恨鐵不成鋼。

她回想了下剛才面見皇后時的情形,除了回話有些慢,舉止都沒有不得體的地方。

只是,她一上來就問她同裴謹廷的私事,還有她說的中毒,是怎麼回事?

她愣了下,表情複雜遲疑,略有些難以說道的為難。

“怎麼?說不得?”皇后那雙與裴謹廷有些肖似的眼睛,瞟出來的眼鋒,如同鋒利的刀子,颳得人心驚肉跳。

“姑母……”恍惚間,站在顧青媛身側的裴謹廷開口叫了一聲。

“今日是帶新婦來和你見禮的。”

皇后嗤笑,“見禮?見本宮?”

裴謹廷懶洋洋地,“是。”

皇后有些惱怒地叫他一聲,“裴景珩。本宮說錯了嗎?你脖頸間分明就是誤食之後起的疹子。”

顧青媛疑惑地看向裴謹廷,細瞧過去,果然見他藏在衣領下的脖頸上,隱約有點紅梅。

她皺眉。

她也曾隱約聽人說過,有些人不能碰花生,杏仁,海邊鮮貨之類的。

今日的吃食是府裡大廚做的,不可能……

她想起那碗她熬煮的補湯。

怪不得他聞到那補湯時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也不肯動手去接。

當時她還以為他想她喂……

顧青媛顫顫地偏頭,她臉對著裴謹廷,卻逃避地垂下眼簾。

睫羽漆鴉一般,在眼瞼處落下一道愧疚的陰影。

宛如孩童似的,做錯事後的心虛不安。

怪不得皇后以為她下毒。

裴謹廷掃了眼垂著頭,好似頹喪的鵪鶉般的顧青媛。

她哪會知道,就算今日沒有他脖頸上的疹子,皇后也會找出成百上千個理由質問她,訓斥她。

她能被皇后訓得骨頭都不剩。

裴謹廷悠然反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