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重重宮巷,顧青媛到了皇后的鳳儀宮。

顧青媛跪到地上,磕頭行禮,

“見過娘娘。”

話音剛落,就聽皇后冷哼一聲,說,

“顧氏,你好大的架子,本宮讓人請你進宮,磨磨蹭蹭的。”

“這是又想勾引哪個皇裔呢?”

皇后別有深意地瞥了顧青媛一眼。

聽到這裡,顧青媛恍然大悟,皇后的這番說辭,是知道路上她同秦王說過話了。

“妾不敢……”

顧青媛知道,這個時候喊冤是沒有用的,皇后的帽子,不管接不接,都會扣下來。

只是,知道喊冤沒用,但還是得喊一下,否則豈不是預設勾引皇裔了?

皇后嗤笑一聲,

“本宮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可你想想,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守婦道,行差踏錯。”

這口氣,這聲音,好似京都冬日的風,猛烈地刮過。

顧青媛心生淒涼。

皇后還不知道她的出生來處,若是知道,會是怎樣的暴怒呢?

過了半盞茶功夫,皇后還不曾叫了顧青媛起身,只讓她跪著回話。

翻來覆去地說著那些讓顧青媛自重自愛的話,如同炒剩飯般地,不斷問著裴謹廷的傷養得如何了。

若是顧青媛答得順一些,她的臉如同夏日裡的烏雲密佈,眼眸陰沉沉地望著她。

若是顧青媛答得慢一些,呵斥的話如同利箭般射往顧青媛,“你是怎麼做人妻子的?夫君受傷,一問三不知……果然是個不安分的。”

望著皇后那高高在上的儀態,顧青媛跪在下方,無語地笑了起來。

起初秦王將那個晴天霹靂丟到她頭上時,彷彿一下就將她推到懸崖邊。

即使是懸崖,她也要跳下去。

因為她若不跳,就有許多人跟著跳。

顧青媛閉了閉眼,嘴角勾起一個不以為然的笑容,反唇相諷,

“娘娘。妾以為自己沒有什麼配不上景珩的。若說到了他身邊的方式錯了,妾認了。”

“如此的不喜歡妾,娘娘到底是因為妾自身,還是因為妾的養母呢?”

猝不及防之下,皇后表情一滯,還沒有來得及反駁。

只聽顧青媛輕笑一聲,挺起脊背,抬起頭,直視皇后,

“娘娘,明明最後進宮的是陸妃娘娘,為何要如此仇視妾的養母?她可沒有和其他的嬪妃一樣,同娘娘分夫君啊。”

“你。”皇后渾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她驚怒地起身,戾氣沖天,衝到顧青媛的面前,一巴掌甩到她的臉上,

“賤人。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竟然如此嘲諷我。”

“果然是秦氏那個賤人養的孩子,哪怕沒有她的血脈,也一個賤樣。秦氏死了也陰魂不散地在皇帝那裡有一席之地。”

“你想死?也想像秦氏那樣,永遠被景珩惦念著?你做夢。”

顧青媛的臉受了皇后那狠狠的一下,紋絲不動,一雙琉璃般純淨不帶一絲恐懼的眼眸,望著皇后。

皇后居高臨下地,胸脯起伏間,狠狠地吸了口氣,那雙眸子裡盛滿了不喜,不喜中又透著些許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