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本來以為,像她這樣的人,對什麼災禍都能面對了。

畢竟她那十來年的人生實在算不上好。

看盡了那麼多的悲歡離合。

但其實不是這樣的,別人的事是別人的事,自己永遠無法對別人的悲痛感同身受。

只有當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能真的感覺到那種痛苦。

她的心迅速冷下來,人活著總是需要念想的。

她想她總需要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活著。

如果阮氏真的不是她的母親,如果鎮國公府真的不是她的家。

如果她的人生不是她的人生。

那她總有知道真相的資格。

顧青媛不遮著藏著,大大方方地詢問阮氏。

聽著阮氏說當年為何要買個孤嬰的原因。

那年鎮國公和秦氏成婚多年都還未生子,她生了長子後,又懷了雙胎。

那時顧家老太太還在世,想要給鎮國公納妾,遭到拒絕,實在逼極了。

鎮國公幹脆說不管阮氏懷得是男孩還是女孩,都過繼給長房。

沒想到老太太當真了。阮氏當時也是同意的。

誰曾想,生產時,阮氏只聽到一聲哭聲,剛出生的那個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

看著另外一個艱難生下的女嬰,阮氏擔心老太太真的要過繼,心裡刀割的一樣。

剛好前兩天身邊的陪房在鎮國公府後院撿到一個女嬰。

於是阮氏就讓陪房抱來那女嬰,在老太太說要過繼時,拋了出去。

阮氏的算盤打得很好,親生的女兒不用離開自己,撿來的那個,又可以幫她搶大房的家產。

本來,阮氏打算隱瞞一輩子,可是顧青媛越大,越不和她親。

恰這個時候,鎮國公在前線出事。

秘密又被顧芸娘知道了。

阮氏說完,不敢去看眾人的表情。

顧芸娘心頭激動,只要她揭穿顧青媛的身世。

她就再也做不了鎮國公府嫡長女。

她不僅要讓顧青媛回不了顧家,也去不得陸文澤身邊。

甚至就是裴家,她顧青媛也不要想呆。

既然是下賤的血統,來路不明的野種,就該去過那下賤的生活。

這件事幾乎對所有人都不利,唯獨對她來說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