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笑臉提著刀跳上車。

顧青媛無法形容那一瞬間的感覺。

緊張到極致,渾身毛骨悚然都已經無法形容。

她似乎已經能感覺到那刀鋒逼近了,髮絲根根豎起。

.那大刀猛地往下一劈,顧青媛屏住呼吸,僵硬地往下一縮,往空處滾了一圈,手中的金簪狠狠地刺入到對方的身上。

她不知刺到哪裡,可她不想坐以待斃。

與做飯切肉的響聲是不同的。

尖銳的金簪刺破皮肉後,感覺是空洞。

那種感覺噁心又驚悚。

以至於顧青媛條件反射般地又將金簪拔了出來。

滾燙的血,濺到臉上。

顧青媛想要嘔吐。

一聲尖叫,伴隨著“賤人”的咒罵,長刀轉過,已經在她頭頂高高地舉起。

彷彿下一刻就要劈下來。

可那刀落到她頭頂一寸時忽然頓住,緊接著,她的臉上又是一熱。

那人心口處透出一截沾血的箭尖。

高大的身子,在顧青媛面前慢慢癱軟。

他死了。

顧青媛大口大口地喘氣。

盯著那抽搐噴湧的胸口,久久沒能回神。

她看到車窗外,站著的那個男人。

“裴謹廷。”她喃喃,“我,我殺了人嗎?”

裴謹廷提著長劍繞過車頭,進了車內。

“顧圓圓。你沒有殺人。”

他走到顧青媛面前,單膝點地,半跪在顧青媛的面前。

大紅的衣袍灑落地面,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然而此刻,裴謹廷絲毫不計較,半跪在顧青媛的面前。

“是我殺了他。顧圓圓。你沒有殺人。”

顧青媛緊緊地攥著手中的髮帶,不管不顧地朝他撲去。

“裴謹廷……”

裴謹廷看到顧青媛好端端地坐在那裡,哪怕臉色蒼白,可知道她活著,沒受傷,這才終於覺得心臟恢復跳動。

他一把將顧青媛拉住,打橫抱起,嚴厲地瞪她一眼,

“你是啞巴嗎?有危險不會叫嗎?”

顧青媛抿唇。

她不想叫。